最为可笑的是,他和楚灵越都此种境况了,青芜殿那些侍女,竟还要嚼他舌根,说他以色侍人、夜夜勾着楚灵越不放,惹得她们殿下伤神又伤身。
伤你殿下个腿儿。
而谢迁也并非真这么没皮没脸,他想既然楚灵越不待见他,那他也没必要成天上赶着贴他的冷脸。
“没有。”楚灵越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这么说,眼底闪过一丝慌张,像是不知该怎么解释似的,只能有些笨拙地重复,“我没有。”
谢迁垂下眼皮,没有接他的话,他眼皮上有颗淡淡的小痣,平时不显山露水,唯有垂眼时方能看出些端倪。
楚灵越盯着那颗小痣,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底笑意渐渐隐没了下去,眼神变得有些森然,他问:“你是在怨我昨日坏了你的姻缘么?”
一提起这事谢迁就头疼,可也是这时,他方才意识到自己如今面对的是三年前的楚灵越。
而现在的他分明还什么都没有做,自己又何苦同他置这些莫须有的气。
谢迁深吸了口气,想要让自己冷静一下。
可他一口气还没吐出来,他就听楚灵越不复方才的平和,语气如冰似雪,像冬日里的风刀终于卸下伪装,露出了本来锋利的面目:“可是谢迁,只要有我在一日,你的世子妃,就永远不可能是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灵越:劝你别刺激我。
第3章 请婚
楚灵越这话说得其实没错,他俩有御赐的婚约在身,而楚灵越乃温遥长公主之子,背后更有统领天下修士的神枢府撑腰,再者他自小皇恩隆宠,自出生起便受赐国姓为楚,年满十四又少年封王,身份尊贵至极。
只要他在前头立着,那谢迁若想迎世子妃过门,确实不可能越过了他去。
但同样的,若是楚灵越要娶王妃,也不可能置谢迁于不顾。
可这些分明都是心照不宣的事,若是没人提起,也就悄悄作罢了,谢迁不明白他这是抽的哪门子风,非要拿这事儿来堵心。
谢迁眉头抽了抽,他平生最讨厌约束和威胁,可这人刚关完他又来威胁他,简直精准踩雷,是以他刚冷静下去一点的脑子又鼓噪了起来。
谢迁抬眼与他对视,凉凉道:“那又怎样?若我当真有意,你以为这婚约真能阻扰得了我?还是说珩王殿下是真不清楚这婚约的分量?你信不信,就算我明日去请旨成婚,陛下也没有不应的道理;再者说来,你又凭什么管我?”
楚灵越虽长于皇族,自小听过也见过许多话里的弯弯绕绕,可他每每面对谢迁,就仿佛一个不通世故的木头,总是只能听明白面上的意思。
楚灵越抿着唇,眸色愈发暗沉,呼吸也不明显地急促起来,他看着谢迁,一字一顿道:“你不要激我。”
谢迁这会儿也是气晕了头,而楚灵越更决然的样子他也见过,现在这模样实在不算什么,是以他丝毫没觉出不对,更何况他也没存要刺激他的意思,只顾着自己一时逞口舌之快。
可就在他刚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学堂内却忽然传来气势如虹的一声:“谢昼夕!我让你出去罚站,不是让你出去说书的!”
这声音里还似带了丝灵力,枝桠上的雪都被震得簌簌落下,谢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得一哆嗦,衣袍都翻飞起来,手上拿的书也差点掉地上,还是楚灵越闪身一动及时给他捞住了。
谢迁闻言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方才的气性瞬间吓散了一半,不是?他一个人聊天儿能聊起来吗?还带这样的?
可事实证明就是这样的,紧接着子衿堂内又安静了下来,只剩宗游雪授课的声音,完全没有要再批评某人的意思。
随后楚灵越把书递还给他,谢迁差点气到翻白眼,眼睛眨个不停,可是也不好再说话了,只能愤愤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自寻了个角落去蹲着。
这堂阵法课直到了午时方才停歇,听堂铃一响谢迁就赶紧溜了,一方面是不想面对楚灵越,另一方面也是又怕被宗游雪盯上。
他在学司里的食肆门口等候徐霁,可徐霁一来就是笑他:“昼夕,你刚怎么又去惹他?他这回是不是跟你生气了?”
谢迁回:“管他呢。”我还生气呢。
“不过你也别怪宗胖偏心,你说话声音确实大了点,听起来就跟你欺负人似的。”
谢迁:“……靠。”
徐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不过你今天怎么回事?气性格外大,之前可未见你用这样的态度对过他。”
谢迁被他问得一怔,蓦然意识到,他今天对楚灵越的反应好像确实大了一点。
可还不待他想清楚,徐霁见他脸色一般,就已经飞快换了话题:“不说这个了,对了昼夕,你做下准备,我刚好像听宗胖跟驻堂使说,下午要请长公主过来一趟。”
徐霁说的这位长公主,并非楚灵越的母亲,而是谢迁的母妃温遇长公主,可是温遇和温遥不同,温遇长公主仅是先帝养女,在同赤令王谢无涯成婚之后,也并未独自开府建牙,只安安稳稳地在赤令府当王妃。
谢迁一听这个,顿时哭丧了脸:“不是吧,他来真的啊?”
迟到和不写功课也不是现在的他故意的啊,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怎么现在才发作!
徐霁:“你怕什么,你母妃看起来那么温柔,应当不会责罚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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