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自己先顺着这个思路走了下去,拿起纸笔边写边念:“灵迁、灵昼、灵夕……”
写到这谢迁忽然笑了,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赶紧拍拍楚灵越的手臂跟他分享:“灵夕诶,你知道京都有一家灵犀杂报吗?我以前都没发现诶。”
楚灵越闻言眼眸似乎都顿了一下,而后才状若无意地答:“听过,挺巧。”
“就是啊,”谢迁笑眯眯地,为这个发现感到惊奇,片刻之后他又惊呼一声,“我的天哪!也太巧了吧!千乐坊你知道吗,千乐坊也好像啊!”
楚灵越手背抵唇轻轻咳了咳:“知道,我去过。”
“哦对对,你还在那儿帮过谢缈,”谢迁觉得这简直太神奇了,他之前丝毫都没往这边想过,“难道是咱们名字太大众了吗?”
楚灵越却不太认同,反驳道:“不会,很好听。”
谢迁没理他,只继续想名字,但再来就没有发现更多了,到最后他也不得不说:“我觉得这个思路走绝了,还是换个思路吧。”
楚灵越不明白自己的思路为什么遭到了否定,他觉得明明很好,但是谢迁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再坚持,不过他也确实是提供不出其他思路了。
总之他俩在这方面才能实在有限,没办法,谢迁只能回府求助家人,最后温遇给定了‘与子成说’四个字。
也是此时谢迁方才明白,他父母虽不曾阻扰他的决定,但其实心底也是期望着他能有一份圆满。
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不论结果如何,都将是他生命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不是像他先前想的那样,这只是眼下一个不得已的决定而已。
由此,谢迁终于后知后觉地紧张了起来。
而他一紧张就爱往人堆窜,此刻又不那么好意思再去见楚灵越,便成日缠着谢缈问东问西。
谢缈近日替他操办婚事,本就烦得不行,要不是谢迁是他亲弟弟,她才懒得管,此时被闹得烦了,便冲他吼:“你找你夫君去行不行!”
“……”
谢迁顿时没了话头,之后一段日子便只好安分地待在院里,成天跟蟹藕单方面说话。
这期间他也给徐霁捎了好几次话求和,徐霁好不容易原谅了他,再来赤令府找他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整他,总之就真的践行了他先前所说的话,给谢迁带了一大摞画本来,有关断袖的,有些画面还有些……嗯,非常有内容。
总之谢迁看了之后好几天没睡好,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干净了。
如此过了好几天,婚期转瞬而至。
正月十五当天,云容容寅时便来唤谢迁起床,可谁料一进门,却发现谢迁睁着双眼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起来十分清醒。
“世、世子爷?今天醒这么早啊?”
“不,我就没睡着。”谢迁坐起来,有些担心,“我看起来脸色差吗?会不会显丑?”
云容容赶紧安慰:“怎么会!看起来简直神采飞扬容光焕发,没人比您更好看了!”
谢迁听惯了云容容的吹捧,早就没什么感觉了,但此刻还是不免感到了一丝安慰。
他下床刚刚洗漱好,身后木萧萧就喊人将他今日大婚的礼服送了进来。
这婚服做得急,他前些日子只见过样板,未曾见过成品。
只听说是长浮京中最好的绣娘取南海进贡的红湖丝一针一线绣制而成。
谢迁从小不缺吃穿,对这些本不甚上心,也不曾想过最好能好到哪个地步。
可当他看清那件婚服的模样之时,眼睛瞬时便移不开了。
红湖丝光华夺目却并不刺眼,飘动之间似有熠熠波光,此外还以金箔镶边雪玉做扣,最重要的是,这婚服之上还以蚕丝雪线绣了一只大雁,长风一过,这雁就像要飞出来了似的。
如此锦衣,谢迁在换上它时都不禁心想,他的婚礼,从这里开始,好似就该是这长浮京中最独一无二的才是。
而后在他束发之时,温遇和谢缈一道进了他的屋子。
温遇接过梳子,亲自为他束发,谢缈坐在他身边,难得正经起来:“迁迁,你这样真好看。”
谢迁被她的语气说得一怔:“姐,你干嘛。”
谢缈笑了笑,飞快眨了眨眼睛:“没什么,只是没见过你这样。”
“这是迁迁长大了。”温遇柔柔笑着,温声道,“以后缈缈出嫁,我也亲手给你梳髻。”
谢缈撇撇嘴:“我才不嫁。”
谢迁本来还不算伤感,毕竟府宅离得也不远,走几步就回来了,如今却终于觉出几分不一样来,但他不愿再惹得她们伤心,便换话题说:“父王呢?”
“院子里看着月亮呢。”谢缈说,“怕你错过吉时。”
说到这里谢迁就不得不说道两句,他们这回算出的吉时可太寸了,说是在卯时正就得出门,那时候天还都没亮呢!
“待会儿你们是跟我一道过去吗?”
他们今日的婚宴就设在‘与子成说’。
温遇回答:“不一起,但时间差不多,你出发我们就出发,今日宾客盈门,怕是有得忙。”
“我先前不是说不用请这么多客人么?”谢迁想着楚灵越爱清净,怕他不习惯这个。
“这是神枢府拟的名单。”
“嗯?神枢府?”
“对,应该是言疏交代的,”温遇说,“请进府的都是和咱们家关系不错的,还有一些必要的往来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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