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弟弟却忽然这么说。
谢缈看了他一会儿, 这才开口道:“想他可以去找他。”
她的想法很简单, 她只希望谢迁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就好了。
不过还不待谢迁答话,马车的车窗又忽然被人敲响了, 是不急不缓的三声。
谢缈一愣,偏头看了谢迁一眼, 谢迁也茫然地抬了抬眼。
下一刻,就听一道清清冷冷的嗓音徐徐传来:“多谢郡主好意, 顾某心领,但顾某待会儿还有些事, 就先回去了。”
谢迁震惊地睁大眼,忽然明白过来谢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到他为什么又有些惊讶, 感情好根本就不是来接他的!
“你跟他还有联系?”谢迁压低了声音说话, 然后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之前听蔓蔓说你去了画春台, 是不是就是跟他一起!”
谢缈闻言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许是里面许久没回话,又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顾尘微疑惑地动了动眉, 但没问出口,只说:“那顾某便先走一步,郡主慢行。”
然而下一刻,马车的车帘忽然被拉开,露出谢迁一张笑脸,他死命按着谢缈,镇定地对顾尘微说:“顾公子,一起吃个饭吧。”
之后几人就一道出现在了天香楼,路上谢缈没少瞪他,谢迁知道她不乐意自己管她的事,不过他请顾尘微吃饭也不全然是为了这个。
在菜还没上来的时候,谢迁主动为他俩斟茶,然后又状似无意地说:“没想到顾公子和家姐颇有几分交情。”
谢缈此时已经想通了,闻言也饶有趣味地看向顾尘微,顾尘微轻抿一口茶,而后才缓缓道:“能得郡主赏识,是顾某的福分。”
听听,听听人家这话说得,能把强人所难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也是不容易。
谢迁笑了笑,转而又道:“顾公子此番及第,以后长居京都,那见面的时机可就多了。”
谢缈闻言也搭腔,笑看着他说:“对,若真如此,你想绕开我可都绕不了。”
“没有的事,郡主言重。”顾尘微眸子顿了顿,随后才说,“未定之事,还不能作数。”
“顾大哥觉得此次试题很难么?”谢迁说完又问,“我这样叫可以吗?”
“荣幸之至。”顾尘微话都说得客套,但却根本听不出有几分热切,“试题之事,自己的感觉做不得准。”
“怎么会,顾大哥博古通今,参加春闱岂不犹如探囊取物,届时朝中三部九司,还不任由顾大哥做选择。”谢迁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若非如此,庄家少爷怎会如此看重顾大哥。”
谢缈听到这里不禁看了谢迁一眼,便也明白过来谢迁此行并不只是为了听她的八卦。
而庄之原待顾尘微的态度如何,大家或多或少也都见过,实在是称不上‘看重’。
顾尘微顿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谢迁是想顺势再说几句有关先前香烛案中庄之原全身而退之事,不过他看顾尘微这态度不像是愿意多说什么的样子,他也就不欲再咄咄逼人。
最后只是意有所指地问:“听说庄少爷此次也参与了大比,不知庄少爷可有意向的去处?”
顾尘微摇头,油盐不进似的:“不太清楚。”
至此,谢迁也就不再多问,正巧他抬眼间忽然看见外间走过一人影,看着像是徐霁,于是他便说:“姐,顾大哥,我方才好似见着了云蔚,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过去同他们一道。”
待他两人点头,谢迁起身便走。
屋内霎时便只剩了谢缈和顾尘微两个人。
谢缈方才少有插嘴,此刻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尘微,直接便说:“听我弟那意思,你和庄什么那草包有点勾当啊。”
“郡主多心了。”
谢缈眼眸一转,凑近他轻声问:“所以你是在助纣为虐吗?”
顾尘微眼睫轻轻抖了一下,但看起来还算不动如山。
谢缈又抬手勾了勾他的下巴,眸底带着些戏谑的笑意:“你说若是我把你抢回府中,别人是不是就再管不了你,你就只能任我拿捏了?”
顾尘微偏开头,也没有接谢缈这话,引得谢缈不禁有些开怀地笑了起来。
而那边谢迁出去问了天香楼的伙计,发现徐霁果然是来了的。
他循着指示找过去,就见徐霁原来是和孙溪正一道出来吃的饭。
他俩一见是他就迎了出来,徐霁笑着说:“昼夕啊,本来还想说你今日考完什么时候约你出来呢!没想到这么巧,缘分啊缘分。”
谢迁说:“本来是跟我姐出来,看见你们我就过来了。”
“永宜郡主也来了?”那孙溪正为人话不算多,看着有些内敛,但一开口便知其精明圆滑,一看便知很会做人,“怎么不叫郡主一起?”
上次徐霁和楚灵越闹了矛盾之后,谢迁后来也问过楚灵越当时为什么那样,楚灵越只说是不喜欢孙溪正,其他的没说什么。
谢迁本来对孙溪正没什么看法,但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楚灵越影响,如今竟也有些偏颇起来。
但他没表现出什么,还是笑着回:“那还是别了,我姐要是来了,咱们估计饭都吃不安生。”
徐霁招他入座,又多叫了一副碗筷,这才笑说:“对对,萦烟姐还是适合独自美丽。”
孙溪正摇头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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