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吸了口气,转身便直接上了二楼。
“楚灵越,你在不在?”
“灵越?”
“言疏哥哥……”
谢迁在房内喊了一圈却也不见人影,他正纳闷儿,却忽地被人从身后单手揽住了,然后就听来人问:“怎么找来了?”
谢迁转回身,发现楚灵越正一手搂着他一手关房门,他没挣开,却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他:“你为什么瞒着我带着崽崽离家出走?”
楚灵越搂着他一起往里退,像故意的似的:“那你为什么找来了?不是说不回来吗?”
谢迁一抬眼就把他眼底戏谑的笑意看得清清楚楚,恼怒地在他肩膀上捶了两下,就是不说他想听的话:“我在盘问你呢,你不要转移话题。”
楚灵越拿他没办法,只好说:“我带它回来看看神枢府的大夫。”
“啊,这样。”谢迁低了眉,把脸搁在楚灵越肩头,“那能治吗?”
楚灵越就这样抱着他,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脊骨,顿了一会儿才说:“能,会好的。”
谢迁应了,不过却没立刻起身,楚灵越也就一直这样拍着安慰他。
可谁料过了一会儿,谢迁却忽然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有些闪躲:“……你一直摸我背脊骨干嘛。”
楚灵越眨眨眼:“不能摸吗?”
“不是不能……”谢迁在桌子边坐下,翘起二郎腿似乎想掩盖什么,“哎呀反正你别有事没事儿这么摸。”
楚灵越看他一眼,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顿了一下,还是问:“嗯……要帮忙吗?”
“不要!”
谢迁下意识里就给回绝了,不过说完他就有些后悔,因为他一下就回忆起了当时的感觉,引得他还不自觉往楚灵越的手指处看了看。
可他这都拒绝了也不可能再反口,不然显得他多着急似的。
而且这种事明明就应该趁着气氛到了自然而然地发生而不应该说出来好吗!
谢迁想到这里便没忍住瞪了这不识情趣的木头一眼。
楚灵越被他瞪得云里雾里,但也满心只觉得他可爱。
刚想问问怎么了,就听谢迁转移了话题说:“我还没吃饭呢,饿了。”
没办法,楚灵越只好又带他去吃饭。
饭后谢迁本来想说去看看蟹藕,不过楚灵越说神枢府的大夫有点怪癖,诊治之时不喜旁人在侧,谢迁想想大师确实应该有大师的脾气,于是也就不强求。
此外因着他明日要去典客司报到,是以早早地便上床歇息了。
他睡的时候楚灵越还没睡下,隔日他起来时楚灵越又还没醒,不过他摸着楚灵越身上凉凉的,也不知怎么盖了一晚上也没暖和。
他给他掖了掖被子,又留了纸条说晚间他还是过来神枢府,到时候看蟹藕的诊治状况如何再决定回不回子说府。
随后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典客司的人早知他要来,一早便派了人在门口侯着,弄得谢迁特别尴尬,大半天都在跟典客司的人强调他只是来研习不是来巡察的。
可后来大家每次见到他大都还是比较谨慎,谢迁这回算是真的体会到了先前谢缈在尚服局的感受。
不过他前世在御史台的时候倒没这样的感觉,大抵也是因为他当时一进御史台,便开始四处奔走。
他在御史台的那一年,上到一品大臣下到地方官吏,林林总总查获了十数起枉法案。
是以他真正安分待在御史台的时间并不多,所以还来不及感受。
可谢迁也明白,他当时敢这样大刀阔斧地查案、公正地行使监察之责,也是因为他背后有赤令府的存在。
是以凡事也总是有利有弊吧,他并不该奢求这么多,念及此,谢迁的心境便迅速地平复了下来,开始自己做自己的事。
他们是酉时下值,谢迁第一天去,没什么事,时辰一到他便出了典客司。
本来是想去神枢府的,可谁料他一出典客司的门,便见楚灵越正脊背端直地站在典客司大门口,怀里抱着一只白爪的黑猫。
身侧路过的同僚见此情形,眼底露出明显的惊异,似是没想到他俩感情当真这么好。
可楚灵越那拒人千里的气场,叫人看了便不敢上前随意搭话,但是他身份摆在那里,大家又不可能不招呼。
谢迁看着都替他们尴尬,赶紧走上前去,惊喜道:“你怎么来了?蟹藕好了?”
“你今天第一天点卯。”楚灵越说得隐晦,而后把猫递给谢迁,“大夫说没问题了。”
谢迁接过蟹藕仔细看了看,发现它看起来真的好了许多,不像之前那股虚弱样儿,不过他看着看着,随口又说:“它眼神怎么直愣愣的,看起来跟没了魂儿似的。”
楚灵越一听就顿住了,整个人都不大自然,神色也有些僵,好在谢迁在看猫并没有注意到他,楚灵越这才说:“你还能看得出猫的眼神?”
“怎么不能,它现在这样……”
谢迁方才差点脱口就说,它现在这样跟我当初在青芜殿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幸好话到嘴边他及时刹住了。
他转口道:“……跟之前看起来不太一样,喵都不喵。”
“喵的。”楚灵越肯定地说,“我今天早上听见它喵了。”
谢迁闻言,霎时起了坏心,状似不经意地问:“怎么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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