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胎记?”
谢缈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一瓣花,我也没太看仔细。”
谢迁本是随耳一听,听到此处却忽然顿住了脚步,而后他眼带疑虑地看向楚灵越,发现楚灵越同样也有些惊讶的模样。
谢缈发现他的异样,回头问:“怎么了?”
谢迁回神,摇头回道:“没有,就觉得还挺神奇的。”
那之后他们就没再同谢缈多说什么了,谢迁也没叮嘱谢缈不要出去说,毕竟此事乃是温遇的私事,谢缈不会这么没有分寸。
随后他俩便又一道回了子说府,本来谢迁是想着要不要同样也去一趟神枢府,因为双方父母都是一样的,他如今要离京,没道理只告诉一方。
不过楚灵越说温遥去西郊了,今日没在神枢府,这事便只好作罢。
等回到府中关上房门洗漱完毕,谢迁这才把当日他在置物阁里翻到的那本程家的家族志翻了出来。
翻到足心花那一页,谢迁仔仔细细看了两遍,随后便沉默了下来。
楚灵越也在一旁看了,见状便开口说:“母妃……是端宁侯后裔么?”
温遇自小便被先帝收养,先帝的说法是在南疆微服私访的时候救下的,觉得眼缘很对,便带回了宫。
先帝待温遇宛若亲生,自小将她保护得很好,如今几十年过去尘埃已定,倒也没有人再提起过温遇的身世。
“不知道。”谢迁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但如果代入这一个条件,很多事情仍然说得通,最显眼的就比如她母妃喜爱制香这一点,“但……应当是。”
“要查一下么?”
谢迁仔细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不了,此事时隔日久,若要查证,必会引人注目,母妃如今日子安然,我不愿让人打扰她。”
况且此事查出来,也不知又是怎样的一番局面,如今局势不明,有些事倒也不必刨根究底。
楚灵越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
谢迁手撑着下巴,想想又说:“虽说咱们子说府是以前的端宁府,可我在那个置物阁里,除了这本家族志,再没看见什么同端宁府有关的了。”
楚灵越回道:“侯府关闭之时,有什么重要东西肯定被宫里帮忙收纳了,如今又是几十年过去,自然不剩什么。”
“也是。”谢迁将自己记忆里的端宁侯府回忆了一遍,“这么多年来,我似乎都没有怎么听过端宁府的事,每每听到,也都是四家族一并提起的时候。”
楚灵越听他说着,却没有应声了。
“京都里说书的先生经常都把咱们几家传得神乎其神,还说什么咱们都有独门秘术,”谢迁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反正我们家应该是没有,端宁府看样子应该也没有,安平府不清楚,那你们家呢?”
楚灵越闻言眉尖蹙了一下,随后眼神里透露出了些迷茫,像是在想,又想不出什么似的。
谢迁本也是随口一说,说到这儿也就不再继续,只又琢磨起了温遇这事。
这事说大不大,毕竟端宁府一方侯府,族中也未曾有什么污点;但说小也不小,毕竟如今好歹还涉及了皇族和赤令府。
谢迁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心想最近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简直一事接一事的。
说到这他又想起了先前庄之原和治粟府吊着还没解决的事,可他之后即将去北境,事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传讯解决,但到底是更麻烦些。
他看着楚灵越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可后来又想,这是他夫君,到底有什么不好说的?
于是他便还是直接说了:“之后庄之原那事,恐怕要烦你多留心了,赤令府的令牌我还是留在府上,若你有需要,直接用便是……”
可他说着说着却发现楚灵越并没有回话,他坐在背光的地方,脸上笼着阴影,谢迁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纵然如此,谢迁还是觉得他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太高。
谢迁大约知道他是为什么,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靠近他,伸手握住楚灵越的手,轻轻喊了一声:“灵越……”
楚灵越垂着眸子,忽然开口了:“你何时报上名去?”
“明日。”
楚灵越抬眼看他:“此次事态紧急,明日上报,后日便要出发了吧?”
谢迁牵着他的手紧了紧:“……嗯。”
楚灵越默了许久,看向谢迁的眼神越发的沉,可最后,却也只是哑着声音应道:“好。”
本来谢迁情绪还好,此时见到楚灵越这幅模样,心疼得发慌,眼眶顿时都红了。
他没忍住,上前紧紧搂住楚灵越,在他颈间蹭了蹭,声音里都像带着水汽似的:“我会记得给你传信;待此事一了,我便立刻回来找你;你若是挪得出空,也可以去北境找我;我相信这事也不会持续太久的……”
谢迁一口气说了许多,可楚灵越却是没有耐心听下去了,他一手搂住谢迁的腰,一手掌着他的后脑勺,偏头重重地吻了上去。
谢迁发现了,寻常时候楚灵越待他都很温柔,轻轻地吻轻轻地抱,仿佛带着无限的纵容和宠溺;可当楚灵越心底带些情绪时,或生气或压抑等等,他的吻里就总带着些狠。
像是在要将那些快要控制不住的情绪发泄出来似的,不过谢迁很喜欢他这样,同样他也不希望楚灵越什么都憋在心里,再将人憋成一个看不见心的闷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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