燮风恨不得把满腔的爱意与委屈全部都挤到临遇安的口中,听对方用冷淡的声音说出爱人间的蜜语。他泪流不止看上去可怜至极,口中却是作恶生乱,将临遇安吻得腰软脸酸。
而临遇安虽是皱起了眉心,却没有推开对方,小心翼翼地伸出双臂,尝试性搂住了对方的后背。
风在这一瞬间都温柔到停滞流转,缱绻在二人周身撩拨着两颗心脏细腻地跳动。
曲冥昭好不容易缓过气准备将方才“看”到的场面解读给临遇安听,结果一出门就看到对方正在和他“看”到的某一人深情拥吻。
妈的,秀恩爱不知道换个地方吗?!
心中咒骂一声,曲冥昭怒气冲冲地为那两人设下个三品的障眼法,以免被其他人看到其中境况,然后揉着太阳穴重新回到房间关上门。
而这个三品阵法却完全无法阻挡湛云欢的视线。
他倚在窗边,透过窗户打开的一丝缝隙,将二人拥抱的身影清楚收进了眼中。
喝一口酒壶中辛辣的灵酒,湛云欢自嘲地笑了笑,无声阖窗。挡住了窗外情意,也关住了内心苦涩。
小於菟趴在桌边看湛云欢一口接一口,毫不停顿喝着烈酒的模样,一向面无表情的小脸上首次露出了不同意的表情。
他按住湛云欢的酒壶,鼓着腮帮子道:“师兄,你不能再喝了。你每次喝醉都闯祸,如果师父在这他一定会生气的!”
湛云欢动作停滞了瞬间,随后又恢复如常抬手摸了摸小於菟的脑袋,轻笑道:“没事的,师兄现在酒量涨了,不会再闯祸了。”
“真的?”小於菟歪着脑袋,将信将疑。
“真的,师兄保证。”湛云欢笑了笑,继续灌酒。
然而事实证明,湛云欢的保证向来就相当于放屁。
止住了燮风的眼泪,临遇安半推半就和对方十指交缠回到房间没多久,隔壁湛云欢的屋子就传来一声轰响。
曲冥昭话才开了个头就被打断,忍不住青筋暴起,一脚踹开大门,像头猛兽一样冲进了湛云欢的房间,将烂醉如泥的对方从地面揪了起来,指着脑门一顿狂吼。
“你他妈给我起来!谁允许你在我说话的时候发出噪音的?!嗯?!”
此刻的曲冥昭完全没有一开始的出尘模样,像头暴怒的狮子要将湛云欢作为猎物撕吞入腹部。
而湛云欢已经醉得神志不清,看一袭白衣还以为是临遇安来了,直接仗着修为五品,把三品的曲冥昭拉进怀中,一边胡乱强吻,一边嘀咕道:“你今儿的火气怎么这么大?”
曲冥昭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下意识挥拳击向湛云欢的腹部,却被对方高出自己太多的修为直接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屈辱,曲冥昭气得双眼通红,破口大骂:“你他妈从我身上爬起来!我一定要杀了你!”
事情发生得太快,临遇安赶来的时候曲冥昭已经被湛云欢糊了满脸的口水。
不过幸好还没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所以临遇安连忙将湛云欢从曲冥昭身上提了起来,同时伸出凌虚宗必备捆妖索将醉酒的湛云欢绑了个结实。
曲冥昭得到了自由,擦一把脸上口水后,直接施展灵力一拳砸到了湛云欢脸上,把他打到口溢血丝,自己的骨节也渗出了鲜血。
若不是湛云欢已经五品,只怕这一拳下去,下巴已经碎裂成渣了。
“够了。”
临遇安微微皱眉挡住了曲冥昭的动作,同时劝解道:“他喝醉了,所以才会……”
“你闭嘴!”
曲冥昭气得吼断临遇安的话语,浑身颤抖捏紧了拳头,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像是在疯狂压制自己的怒火。
而燮风刚和临遇安互通了心意,怎么能容忍有人对心上人大呼小叫,当即不客气地把自己的灵压释放出来压向曲冥昭,满意地听到对方闷哼一声。
“你也住手!”
临遇安一个眼刀甩向燮风,吓得对方立刻乖乖收起威势,委屈地走到了自己身后。然后他念一段清心诀给曲冥昭听,渐渐安抚住对方暴怒的情绪。
呼出一口气,曲冥昭垂下头低声道:“对不起,我又失控了。”
“没事,”临遇安摇头皱眉,“怎么这么多年还没有好?”
“那东西找不到就好不了,”曲冥昭揉捏酸痛的眉心,看上去十分痛苦,“我现在失控的频率比以前还要高,可能撑不了太久了。”
临遇安听完,神色明显一变,沉声道:“还能撑多久。”
“…… ……”
曲冥昭沉默了一会儿,避开临遇安探究的视线,故作轻松道:“还能撑几年,不急。”
“到底几年?”
临遇安的口气听上去很是强硬,甚至带上了一丝怒意。曲冥昭无法,只能缓声回答。
“三年。”
话音落下,临遇安的脸色骤然苍白。
“师父?!”燮风上前一步扶住临遇安的身子,眼中满是担心。他轻柔地按揉临遇安的额角,轻声询问:“怎么了师父?”
临遇安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阖眼盖住了眼中的悔意。
上一世,这个时间段的三年后,他曾收到过一次曲冥昭的传讯。
只是那时他心中带气,像今日一样直接捏碎了灵牌,之后再无来自曲冥昭的传讯,而天耳山也闭山不再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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