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炎:“…… ……”
谢璟炎默默收回黏在奚梦妙身上的视线,将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了啖人恨、饮人苦身上。
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一身黑袍寸寸爆裂,化为万千碎片迷了人眼,露出他刚毅俊美的面容。
随后,八品威压全面爆开,凝聚为山岳砸向两个魔修!滔天黑火从谢璟炎身上涨起,将他完全包裹住,隐约显露出个人形,若火焰巨人跨亘古时光而来,一眼便是睥睨众生的杀意。
啖人恨与饮人苦面色一变。
他们只爱欺软,向来怕硬,眼前出来个八品的高修,当下便让他们把丢失的理智找了回来,对视一眼向后暴退而去。
“想走?”
谢璟炎冷哼一声,袖间伸出两条漆黑锁链若闪电向二人射去。
临遇安眼尖得看出那漆黑锁链完全是由谢璟炎身上的黑色火焰所化,怕是五品以下的修士碰一下都会灰飞烟灭。
然而啖人恨与饮人苦跟了宴戟后,不仅体内灵力全部转换为了灵炁,更是拥有了不少奇怪的本事。
只见他们二人牵手抱在一块,本来在谢璟炎眼中缓慢的动作顿时变得飞快,一时不察便消失在天边。
奚梦妙看到,勾起唇角冷笑一声,像是在嘲讽他。
谢璟炎顿时觉得面子过不去,冲着谷无盈哼一声后闪身追了过去。
这下,原本重创众人的危机便消失,其余人也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渡生祠的慈俭道姑孤身前来,温柔地为每一个伤员治疗。只见她指尖轻抚,所有的伤痛全部消失不见。
随后无相门的予我恶大士向临遇安询问发生何事。
略去自身与宴戟的恩怨,临遇安简单讲了下经过反问道:“不知予我恶大士可有何发现?”
毕竟这天色变得太快,雪域红得诡异,香昙尽和泣月夫人的相继离开都让人捉摸不透。作为天斗群宴中仅有的几个高修长老,以慈悲闻名威望极高的予我恶大士自然是成了中心之一。
予我恶着一身素衣,端的是宝相庄严。
他听到临遇安的询问后,闭眼捻了几颗佛珠淡淡道:“问题应该出在天极山脉中心。”
临遇安抬头,发现啖人恨、饮人苦二人离去的方向正是天极山脉,这便让他的内心的不安感愈加强烈。
之后各门派之人开始交谈,揣测究竟发生了何事。
临遇安见鱼不浴哀怨地跟在了尘寰身边,丝毫没有回凌虚宗的意思,便对予我恶行礼道谢后,回到了师兄弟们的身边,面色森然道:“为何出来?”
小於菟被他严肃的眼神吓了一跳,变回人形缩到湛云欢怀中蒙住了脑袋,选择让湛云欢独自面对怒火。
湛云欢尴尬一笑道:“我们放心不下……”
“回去。”
临遇安直接开口,一手揪着湛云欢的后颈,一手拉住绾春寒的披帛就要把几人送回天斗宫中,俨然一副大师兄的做派,让真正的大师兄湛云欢分外委屈。
他抱紧小於菟道:“可是……”
“没有可是,回去。”
眼下情况不明,临遇安没有自信能够保住众人,让他们回到有护宗大阵及各个长老保护的天斗宫中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这时绾春寒重新蒙住了双眼,拽住临遇安的袖子道:“师兄。”
这一声坚定至极不比寻常柔软,让临遇安脚步一顿回过头去。
“我想留下,”绾春寒嘴角还带着鲜红的血迹,“我想与师兄并肩战斗。”
她唇线绷紧,声音严肃:“无论发生什么,‘战’这一字都贯穿凌虚宗弟子的始终,苟且偷生窝于安隅,我做不到!”
湛云欢也出声,褪去了一贯吊儿郎当的神色:“遇安,比起被保护,我们更愿意共面危险。”
“嗯…小於菟要和你们一起……”小於菟糯糯发声,见临遇安仍旧是冷着脸的模样,便又重新缩了回去。
临遇安看着湛云欢与绾春寒二人的正经神色,心中开始交战。
一方面,他知道,如果是自己必然也不会让同门独自面对危险,自己龟缩一角;另一方面,他又有着强烈到头皮发麻的不安感,让他恐慌着任何一人出现危险。
最终,他松开二人捏紧了刀柄,硬着嗓子道:“跟紧我!”说罢,开始寻找燮风的踪迹。
湛云欢与绾春寒眼睛一亮,对视一眼后跟了上去。
方才战斗范围不小,临遇安等人找了一会儿才在个雪堆后发现了燮风,他的身旁还站着重新戴上面纱的汲庭。
汲庭为何会跟在燮风身边?
没有细想这个问题,临遇安见燮风趴在血红雪地之上像是在搜寻什么,便浮在雪地上出声询问:“怎么了?”
燮风见是临遇安来了,忙不迭起身清洗身上肮脏雪迹,面露担忧之色道:“师父可有哪里不适,都怪我莽撞,不然师父也不会受伤。快让我看看是哪里伤到了,心疼死我了……”
一巴掌拍凯伸向自己腰间的咸猪手,临遇安看一眼他方才趴着的地方,出声道:“我没事,你刚才在看什么?”
“哦!”一拍脑门,燮风突然换上了严肃的神色,掐诀清理掉一大片积雪后,沉声道:“这下面好像有东西。”
临遇安落地看去,发现泥土同样被鲜血浸泡,透出诡异至极的深黑色,与黏稠污秽的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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