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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扭脸往外看。
    今天跟走的那天重了样儿,还是阴雨天。
    车玻璃上被砸的细细密密的雨点儿顺着往下淌。
    贺济悯看着小孩儿优秀的睫毛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然后就顺嘴问了文恩一句,“邢濯呢?”
    文恩这头是彻底不说话了。
    贺济悯敲了敲驾驶座,“问你话呢?”
    “您还不知道,”文恩摸着脖子,说了句,“邢爷最近八卦多了点儿,还都是花边儿。”
    “你倒是说啊?”贺济悯对着文恩后脑勺垫着的靠背上点了点。
    文恩脑袋晃了晃才说,“都传邢濯在开会的时候露了底儿,前些日子不是才找着李梧桐,两个人的热乎劲儿还没过去,就听说貌似又瞧上一个。”
    “就这些,”文恩草草结束这段对话。
    但是贺济悯来了兴趣,赶着问,“那人谁啊?”
    “坏就坏在不知道,至于对方是谁,还真没人敢打听,贺董,我觉得咱们还是先回天华看看,至少别让贺远卓——”文恩还苦口婆心劝着,贺济悯在那头又转了话头,“在这儿停一下。”
    贺济悯下车,去了路边商场,自动贩卖机里捞了盒儿巧克力棒,自己咬着往车里走,“接着说。”
    文恩说着,自己嘴上就被塞了一根儿,接着听见贺济悯的嘱咐,“有小孩儿,以后烟少抽。”
    文恩点头答应,又继续念叨,“听说邢濯外头养了小,李梧桐现在就找着他闹,现在两个人闹得僵。”
    “这么刺激?”贺济悯嘴上捏着巧克力,“先回公司。”
    “那他——”文恩问的是小孩儿。
    “我叫贺濯,”小孩儿插了句嘴,“洗濯的濯。”
    念名字的时候倒是清楚的很。
    文恩听着这名儿扭头,“你是贺濯?”
    “贺家那个——”文恩话到了这儿自己憋回去,末了添了句,“长这么大了。”
    “小孩儿名字有意思了,”贺济悯也扒着小孩的“濯”字,“你说巧不巧,他也有个濯。”
    “你这名字怎么来的,”贺济悯嘴里把那根儿长条咬断,“濯字会写么?”
    贺濯听了闷着低头,“濯是妈妈起的,但是奶奶因为说我不吉利,得洗洗去晦气,妈妈才给我起得这个字。”
    贺济悯伸手把贺濯往怀里搂,笑着说,“你奶奶岁数大,老糊涂,叔叔有个朋友,厉害的很,人家也叫濯,”贺济悯说到这儿抽了一张合同上的纸,翻了面儿在上头划拉。
    贺濯歪在贺济悯身上看,嘴里念出声,“耀?”
    “认识?”贺济悯看着贺濯,“你认识多少字儿?”
    “刚才买的那本书,上头的字都认识?”贺济悯问。
    “都认识,”贺濯注意力还在那个字上,“哥哥你写这字儿什么意思啊?”
    贺济悯又在一边儿写了个“濯”,然后那笔在两个字的偏旁上点了两下,“瞧见没,耀是火,能点荣耀,濯是水,能净洗污浊,你妈铁定是希望你能洗净污浊,活得敞敞亮亮的,所以荣耀跟洗濯都是好字儿好词儿,你这字起得好,知道么?”
    贺濯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自己对着名字念了几遍,越念越兴奋,“我这个濯是好字儿?”
    “不然呢,你奶奶没文化,遇着不会的字啊词啊,就用老一套解释,专门儿吓唬小孩儿的,叔叔读了这么多年书,学校里老师都教我们了,这字好着呢,”贺济悯指着外头的雨给贺濯看,“知道为什么天要下雨么?”
    贺濯抬头往窗户边儿上靠。
    贺济悯也凑过去说,“因为苍天济悯,用泪净濯,所以雨后初霁,头顶上才会有彩虹。”
    “所以我最喜欢的就是雨天出生的小孩儿,”
    “干净。”
    贺濯眼睛圆亮亮的,小声哇了一声。
    *
    贺济悯原本以为路上会无聊,但是跟贺濯扯起天来,到天华科技的时候时间过得也快。
    回去的路上文恩瞅着机会就说,“没想到贺董哄小孩儿也挺有本事的。”
    贺济悯愣了一下,笑着说,“哄到谈不上,就是看着这个小孩儿,眼熟得很。”
    两大一小三个人就进了天华科技的门,贺济悯打量一圈儿,里头忙忙碌碌走着的人里都往这儿看,但是脸上的表情就复杂多了。
    有人看见贺济悯手里再急的活儿也停了,乖乖往贺济悯身边儿站,点头哈腰规矩叫着董事长,
    但是还有另外一部分,睁着眼装瞎子,余光瞟见贺济悯自己就绕弯儿走了。
    恰巧就是这个时候,贺远卓从外头进来,一水儿的西装,头发上还沾胶带蜡,看着人模狗样。
    “贺董?知道回来了?”贺远卓打量贺济悯一眼,朝后又看见小孩儿,想了一会儿又笑,“连这个孽种都带过来了,还真是你风格。”
    贺远卓对贺国礼家的这个小孩儿印象深,从小就是个晦气,小小年纪,名声就在贺家臭到不行,以前每次来他家玩儿贺远卓见着这个小孩儿就烦,现在跟贺济悯站在一块儿世界上简直没有比这更恶心的画面了。
    贺济悯轻轻拍了拍贺濯的脑袋,撺掇着,“你远卓叔叔跟你打招呼呢,不能没礼貌。”
    贺濯嘻嘻笑着,之后一个猛冲就往贺远卓身上撞,边推人边叫着,“远卓叔叔!远卓叔叔!远卓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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