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猷庸听这小厮说,有人将这些年陈献中干过的龌龊事情全部查了出来,投了帖子到府上,父亲为了此事大发雷霆。
小厮还按照娘亲的吩咐隐晦地提及了为何陈献中要设计自己针对苏晏,可把他给恶心坏了。
如今见着苏晏他们,陈猷庸心情复杂。当事人就是尴尬,非常尴尬。他居然真的听信了陈献中的话,去挑衅苏晏,还没讨到好处。现在倒好,他自己被架在了面子的高地上动弹不得。
陈猷庸凑上前去看这分舍考试的结果。一见这上舍的头一个名字就是苏晏,心中又涌起一股酸涩之意。苏晏居然考了头名!把他们湖湘府院试案首王成才都压了下去!
他侧过头去看王成才的表情。此时王成才也是一脸菜色,没想到自己一个湖湘府院试案首在分舍考试中也只能排到第五名,堪堪在进入上舍的末尾,而他之前以为舞弊了的苏晏却是头名。
陈猷庸一路看了下来,见着自己在中舍,苏晏的舍友周允文和宋子修一个排在自己前头,一个还排在自己后面,顿时又有些得意。关键是,看完了中舍的名单,他还没看见谢临风的名字。看来谢临风一定是在下舍了。
果不其然,谢临风排在下舍榜单里的第六名。
陈猷庸望向苏晏他们站着的那边,心里莫名有一股飘飘然的情绪。哼,如果他们态度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既往不咎握手言和,陈猷庸心里想着。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谢临风率先嚷道:“这次的赌约谁都没赢!有本事下一场分舍考试再战!”
淦!果然还是这么讨厌!谁要再和你们打赌啊!
陈猷庸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走进了课室。要不是前来通知的小童要求他们看完以后在课室里等待夫子的交代,他才不想再呆在这里。
看着陈猷庸的背影,大家有些莫名其妙。
“他的意思是,这就算了?”宋子修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一下下巴。他之前特地让书童蹲守在云山书院的大门口,看看陈献中他们是否真的收拾了包袱离开了云山书院,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不由得对于山长先生的言出必行大为赞叹。
陈猷庸只要脑子稍微活泛一些,便能明白他那庶兄不过是利用他罢了,现在看起来,他自己也明白了,宋子修心里想到。
“不管怎么说,他不再针对我们了,这是好事。”苏晏弯了弯眼睛笑了笑,开始看起张贴出来的五位成功进入上舍的考生试卷。
最上方的头一个就是他自己的,看着上面池夫子简简单单的一句批语“清正和雅,字字珠玉。”,苏晏心里有一点儿悄咪咪的骄傲。
他接着看其他四人的试卷。
第二名的考生唤作徐颖达,是豫章府洪州人,似乎也是豫章府院试的前三名,在苏晏印象里是个文雅高瘦的学子。
徐颖达和苏晏的行文风格迥然不同,他行文条分缕析,说理严谨,务求礼尽义达。
苏晏正欣赏着这漂亮工整的答卷,旁边走来一位学子向他作揖招呼道:“苏兄才华横溢,颖达自愧不如。”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哪里哪里!徐兄的精妙文章让人读罢获益匪浅!”苏晏同样行礼回复道。
两人你来我往商业互吹了一番,最后徐颖达再次表达了今后请苏晏多多指教的意思后,才与他分别,进了课室。
苏晏应付完徐颖达有些无奈,这人倒是不错,就是过于守礼了。
还是跟自己的舍友相处得舒服。
有了徐颖达前来招呼的事情,苏晏也不敢再慢悠悠地浏览卷子了。
他飞速地扫了一眼其他人的试卷,其中有一篇构思新奇,风格秾丽,不走寻常路,但也颇让人感慨这文章的妙趣。他暗自记下那人的名字,也和小伙伴们一起走入课室。
池思淼原本就在不远处观察着他们,见学子们陆陆续续坐好了,也现身往课室里走去。
原本还停留在外头的学子们看到夫子来了,都乖乖地进了课室。
“可有人对于本次分舍考试有何异议?”
池思淼扫了一眼众学子,见没有人开口说话,便笑了笑,道:“知道你们都是天之骄子,心有不甘。这分舍呢,也不是固定的。可别想着进了上舍或者中舍就安于现状、不思进取。”
“云山书院每年会有两次分舍考试,下一次便在新年过后你们回到书院的时候。”他轻飘飘的声音传入在座的各位学子的耳中,众人反应不一。
有人是觉得这次分舍考试由于题目过于奇葩,没有考出自己的真正实力,迫切的想在下一次分舍考试时一雪前耻,进入上舍。只恨这分舍考试居然还得等到来年。
有人则是侥幸进入了中舍,不上不下,正为这中庸之道感到满意,没想到之后还得重新分舍,叹了一口气。
这不就相当于每个学期开学重新分舍,可真刺激,苏晏默默想着,下次分舍考试肯定也是红包系统的常规任务,就是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奖励。
“上一届的学生已经在你们刚入学的时候重新分好了舍,你们之后便按照自己的学舍分开上经义的课程。而其余课程不按照学舍的限制,你们一同上课,之后选定了自己想修学的课程后,听从各科夫子的具体安排。”
池思淼之后又详细地解释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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