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所有报喜不报忧下积攒的害怕全部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他头埋在久安的怀里,在看不到的地方,眼泪决堤。
“你吓死我了……”
久安顿时手足无措,他从未遇到过这般场景,以往都是他伏在主人怀里哭,从没想到会有今日的场景。
主人哭的很压抑,不发出一点声音,久安心里翻涌起无尽的难过,他宁愿主人重重的罚他,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也比现如今看着他这样要好受的多。
“对不起,是我的错……”久安向来笨拙,到了如今也说不出哄人的话,千言万语梗在喉间,眼中的酸涩随着胸口温热液体的蔓延而一点点增多,最后落泪。
闻景行最初是真的被吓到了,唯有听到他的心跳声才能心安,可没想到一陷进他的怀里就觉得鼻头发酸,无穷无尽的委屈和后怕争先恐后的涌了上来,根本忍不住。
哭便哭吧,反正是在夫人怀里,没什么丢人的。
月牙挂在树梢,被一朵飘过的云掩住,些许守夜的火把亮起,闻副将的军帐在萧将军的刻意授意下,里面不论发出什么声音都不许伸张。
闻景行熄了账内的灯,手顺着久安的里衣伸了进去,细数离开他这三年不见多出的伤疤,低声吻上,问他是如何得来的。
久安原本也忘了,但被他问起就细细的想,却也不敢详细的和他说,就说是哪场战役,被什么武器所伤,并不谈伤的多厉害,疼不疼。
闻景行拉着他的手轻轻揉捏:“疼不疼?”
“不疼,真不疼。”久安乖乖搂着他,凑上去亲了下他的下巴,“就是觉得委屈,明明不是一点苦都受不了的人,突然就被您给养的娇气了。”
“有次好像是有一点点疼的。”久安抬头悄悄看了眼闻景行,感觉捏他的手有一点重,顿了下继续说,“整晚都没睡着,药又苦的厉害,就好想吃您给我的蜜饯。好想好想,就想的不行,就那么一小包,还被匈奴人一刀劈开全撒在战场上了。”
闻景行自然知道自家守财奴有多抠门,一小包蜜饯绝对藏在衣服最里面,一刀砍过来,穿透盔甲,直直的劈在肉里,多疼啊……
久安感觉抱着自己的力道重了些,勾了勾唇,瘪瘪嘴道:“那晚我真的好气啊,真的好气,气到我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眼睛都哭肿了,被袁熊笑话了好几天。”
闻景行含住他的唇吻了一会儿:“不气了,这次给你带了好多,等回家,我做给你吃。”
“……我不贪吃。”久安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是因为您给的才一点都不想丢。闻景行,你傻吗……我是因为想你想哭的。”
“嗯。”
闻景行把他摁在怀里任由他哭,一遍遍抚摸着他的脊背:“久安,我这人自私,没什么爱国情怀。我只知道,你先是我的久安,我的夫人,之后才是大兴的将军。以后在战场上别那么拼命行不行?”
好一会儿,久安在他怀里把鼻涕眼泪胡乱擦了擦,红着眼说:“我怕我在边关待久了,您不等我了。”
闻景行随手扯了块布料,擦了下他的脸:“等,我都打算和你一起死了你还有什么怕的。我们还有很长很远的未来,久安,只有你活着,这些才能实现。”
“嗯。”久安轻轻应了声,“但我真的好想您啊……”
闻景行心被揪了一下,他又何尝不是呢。若这仗继续再打个三年五载,别说久安,他是真的要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和陛下说说,有没有什么差事可以随军的。
两人什么都没做,听着彼此的心跳抱了会。
久安并不知道闻景行已经开始琢磨着和皇帝打调岗申请,多种杂糅在一起的情绪发泄了一通后神清气爽,透过昏暗的月光痴痴的望着闻景行,身体久违的反应也随之被唤醒。
“主人。”他耳尖微红,下巴抵着闻景行的肩头,闷闷地说:“都说小别胜新欢,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想要了?”闻景行思绪被打断,眉梢一挑,没什么好气的说,“被你吓的六大皆空,什么都不想做了。”
“没事,您躺着,我来。”久安仗着军帐内灯光昏暗,看不清此时他涨红的脸,翻身跨坐在闻景行的身上,俯身蹭蹭他的脸,故意学着画本子里的狐妖勾人,魅惑谈不上,声音低哑还带着颤音,轻而易举的就挑起了闻景行的欲望。
“主人,我不记得这些伤口疼不疼,但我记得这三年里我想您时做的各种梦。我与您在军帐中,您为我卸甲,将我压在榻上;我与您去春游,马背床榻,施云雨;我与您去狩猎,我为您猎头狼,将带血的狼牙赠与您,您欢喜,将我按在雪地中……”
这些梦久安在信中曾经无比细致的和他描绘过一番,他不是文人,不会写什么隐晦华丽的锦绣文章,只是用无比简单通俗,甚至粗俗的文字描绘着那些姿势,场景,以及他身体每一寸的感受。
这一封封的信件不知让闻景行失眠了多少个晚上,也让他做了多少个与之相通的旖旎梦。
闻景行道:“帐外有人守着,久安不怕吗?”
“不怕。”黑暗中,久安轻轻啃噬他的耳垂,“我和夫人行周公之礼没什么见不得人,只是明日主人可能会被这几位知情人多看两眼。”
可怜数滴菩提水,倾入红莲两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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