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闻景行脑子是傻的, 全靠肌肉记忆, 他遣一旁候着的侍女拿了个碗让久安捧着:“难受就吐进来,别忍着。”
久安感觉他好像并不高兴,乖顺的垂着头,捂着小腹并不言语。
侯夫人在一旁快急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有人在鱼里面下了毒?
她急道:“来人,请大夫来!”
“不, 不用!”久安急忙阻止,手拽着闻景行的衣襟,眼眸里都是害怕,“我没事,应该是昨天吃坏东西了。”
“吃坏东西?你们两个大男人过日子就是不仔细,怎么能不用,事关身体就没小事,”侯夫人嗔怪的看了两人一眼,松了口气,“彩琴,快去把姜大夫找过来给他们看看,真不让人省心。”
眼看以男子之身有孕的事就要被发现了,久安越发害怕,捂着碗干呕了好几下,说话都困难,拽着闻景行的袖子一直摇头。
闻景行终于从“原来久安真能怀孕”到“他好像要当爹”的喜悦中缓过来,在他仅限的认知中,孕妇可是一种极其脆弱的宝贵物品,他一时间连碰都不敢碰久安,生怕他这个糙汉子不小心把他捏疼,碰疼了。
久安原本被他搂在怀里,闻景行突然退后三步如临大敌的样子让他心如坠冰窖,有些僵硬的张了张唇,原来,主人也觉得他怀孕是件怪事的吗?
当初不是很期待的吗?那是,骗我的吗?
“久安?”闻景行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连话都不敢高声说,“你现在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府里的大夫虽然没颜清欢见多识广,但开些安胎药还是够的。”
听了这话,久安知道自己误会了,但还是忍不住想再确认一番:“您……真的不觉得我怀孕是怪事吗?”
闻景行牵过他的手,轻轻捏了捏:“不是说过好多遍这件事情了吗?你不是异类,只是除男女之外的另外一种性别,我们的女儿呢,是老天爷赐予你的宝物。”
久安吸了下鼻子:“那您会喜欢她吗?”
闻景行:“像喜欢你一样喜欢她。”
“不行。”久安重新喜悦起来,抿唇道:“您还是要最喜欢我。”
这两小夫妻说话声音又轻又低,侯夫人只听到几个安胎药之类的词。
安胎药?谁有孩子了?
闻久安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怎么能有孩子,难不成闻景行已经在外面金屋藏娇有了小妾?还逼迫着闻久安这个正房夫人要伺候那怀了孕的女子?
侯夫人看儿子的眼神都变了,她最恨这种在外沾花惹草宠妾灭妻的男人,冷冷的看着儿子:“跪下!”
久安有孕原本就情绪敏感,再加上他本就担惊受怕,乍一听到侯夫人这话,吓得膝盖弯曲,立刻就想跪。
闻景行着急忙慌的把他扶起来,又担心是他站的累了腿软,索性把他抱在怀里,手搂也不敢搂,轻柔的搭在他的腿上:“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现在就飞鸽传书给颜清欢,不行,太慢了,今晚就让暗十把她绑到侯府来。”
侯夫人恼怒的瞪他一眼:“什么?这事还和颜清欢有关系?!”
难不成颜清欢之前怀的那个就是这不成器的畜生的?
闻景行乐的和个傻子一样:“当然了,我女儿能平安生下来全靠颜姑娘了。”
你还笑!
还笑!
侯夫人被气得头疼,捂着脑袋指挥侯爷:“你,你,给我揍他一顿,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畜生东西啊!”
侯爷可是正经练过的,上手有准又狠,久安眼睁睁看着闻景行被揍,想帮忙,但又护着肚子里的孩子不敢大幅度运动,一时间大厅里鸡飞狗跳,在闻景行被抽了几棍子之后,终于捂着脑袋想起来好像还没和两位大家长报喜事,大声叫道:“母亲父亲!你们有孙子了!”
侯夫人喝了大半杯茶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火气,手腕上的佛珠转的飞快,乍听他这么一叫唤,怒气涌上太阳穴,一拍桌子叫道:“孙子?闻景行!我现在就把话放这儿了,这个孽畜我是绝对不会让他进门的!”
孽,孽畜?
久安捂着肚子,看着面前怒火冲天的侯夫人,委屈的嘤出声。
好,好怕……
闹剧直到姜大夫被请来才堪堪停止,闻景行站在久安身后,有口难言,一说话就要被侯爷揍,难过又委屈。
侯夫人现在对久安充满了同情,真的是猪油蒙了心才看上了自家这个糟心儿子!也是,男人都是狗东西,哪儿有不偷腥的。
想着,狠狠瞪了侯爷一眼。
被殃及池鱼的侯爷:??委屈。
“久安啊……”侯夫人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你放心,有母亲在,绝对不会让闻景行欺负了你去,至于孩子什么的你也不必在意,我们侯府只认嫡子嫡孙,绝不是些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的。”
久安垂眸不语,心里吧嗒吧嗒的流泪。
别不在意啊,您看看我,您看看您孙媳妇,能生的呀呜呜呜。
姜大夫连续诊了三次脉,脸色惊骇异常的变化了好几次,才终于不可置信的收回了手,犹犹豫豫如在梦中的说:“恭喜侯爷,夫人,二爷,二夫人有喜了!”
侯夫人愣在原地:“有,有什么了?”
姜大夫:“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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