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跟童男童女对峙,没料到背后被纸马狠狠蹬了一下,刘师傅顿时狼狈扑倒在地,他觉得后背的骨头都要断了。
听到他的惨叫声,隔壁屋的儿子醒了,连声询问他怎么了。
刘师傅忍着痛爬起来,大声喊道:“我没事,你跟你娘都老实待在屋子里,千万别出来。”
其实不是没事,刚才那一扑不仅受了伤,还把灯笼给熄了,没了火光的威胁,童男童女立即欺近了他。
刘师傅慌张的后退,嘴里颤声说:“老梁啊,咱们认识也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虽然心眼不大,背后爱说人几句,但杀人这种事情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童男一条胳膊变成了扁平的纸刀,刷的一下将摆在院子里的花盆切开,断面光滑如镜。
“我说的是真的!”刘师傅紧张得双手发抖,“我真没害你,也没害老杨的孩子,不骗你……要说心狠手辣,我还比不上姓何的那小子。当初那巧姑娘可不就是被他害死的,要不然张记纸扎铺咋就换了姓改了名?”
童男童女停了下来,血画上的眼睛空洞的盯着他。
刘师傅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想想他也觉得说的有道理,平安纸扎铺的何师傅才是真小人。同样是背后耍手段,姓何的那笑面虎没露出什么马脚来,他却臭了名声,这不正说明姓何的手段狠心思深吗?
指不定这事就是他干的,还故意嫁祸给自己来背这个黑锅!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刘师傅大着胆子对纸人说:“这事就是姓何的小子干的没错了,明天我就找他去,到时候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童男“嗬嗬”的吼了两声,没人知道它的意思。
这是院外忽然晃过一道黑影,纸人纸马猛地扭头,齐刷刷看向黑影的方向,随后撇下刘师傅就追过去。
刘师傅长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这口气一松下来,他觉得背后痛得更厉害了,连忙往屋里喊:“翠姑,翠姑!快出来扶我一把!”
好一会屋里都没听见动静,倒是隔壁的儿子慌张的披着衣服出来了,“爹啊,你咋的啦?没出事吧?”
“唉,别提了。”刘师傅疲惫的摆手,“快扶我进去,要是伤着了,明天还得看大夫。你娘也真是,叫她都不应声,该不是又睡……”
推开房门,刘师傅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卧室床前,披着外衣的女人趴在床边,“滴答滴答”的血沿着床踏淌到地上,不一会就流开一大片。
刘师傅悲痛的喊声惊得燕楼一个趔趄,差点从屋顶上滚下来。
尼克勒斯的丝线上捆着一个鬼影,正是刚杀了人的白家老太太,她身上不仅怨气重,血气和戾气也重。
要真让白老太杀上七天,这座城里怕是没人制得住她。不过,从道士们给她准备的棺材和符纸来看,白老太可能不会有这个机会。
之前刘师傅在院子里跟纸人对峙的时候,白老太的鬼魂就飘了过来,她或许是对那些纸人有些发怵,所以避开纸人飘进了屋子,独自待在屋里的刘夫人便遭了殃。
九追在离开的纸人身后。
燕楼看完白老太的情况后就叫尼克勒斯放了她,白老太并非副本核心,也没有理智,他们就算抓着她也没有用处。
两人飘进了隔壁一户人家的院子,尼克勒斯点了点院子里的水缸和水盆,三与九两处的画面就从涟漪中渐渐清晰。
三潜进了南城纸扎铺,铺子里黑漆漆的,除了毫无灵气的纸扎外什么也没有。他抽出佩刀,仔细在铺子内外看了一圈,似乎真的没有人在。
但他没有就此离开,而是打开之前关纸人的那间小房间,地上正落着几根被截断的丝线。
三用刀剑挑起丝线,上面残余着细微的力量。
“啪”
身后的门猛地阖上,一个黑影从门外一闪而过。
三试图推门,却发现门被锁了,上面还附着对方留下的力量,似乎有意将他关在这里。
冷酷杀手会怕这种小手段吗?不可能!
他挥刀狠狠劈下,整个房间都微微震颤,木门更是被内外冲击的力量炸得粉碎。
三面无表情的收刀,追着那个黑影跑出去。
燕楼看着他的表现,不禁点点头,人形兵器的战斗力是无需置疑的。
随后他又去看九那边,九正悄悄追在童男童女身后,而童男童女则追着前面的几个黑影。三拨人…哦,都不是人,三拨非人类在小城的街巷飞奔,但无论是纸人还是人形兵器动作都非常轻巧,城里的居民愣是没一个被吵醒的。
这场追逐没有持续太久,到了僻静一些的地方,最前方将士模样的纸人们忽然停下来,他们手上拿出了□□,对着后边追来的童男童女等纸人展开攻击。
童男童女的身体倏然变得扁平,整个身体贴在墙壁上。
如果是纸做的弓箭,那他们还能抗一抗,但前面的纸人们拿出来的分明是真弓箭,箭矢是铁做的,而且附着着克制纸人的术法。
躲避不及的一头纸牛被箭矢射中头,当场就散了架,再也拼不回来了。
察觉到情况不利,童男童女招呼纸人们撤退,但将士纸人们却不依不饶了。他们收起弓箭,又抽出铁质刀剑冲上来,动作整齐划一,秩序井然,跟真正的将士没有两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