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既是不想喝,那我们就不喝了。师兄答应阿朔,莫要再受伤了,好么?”卫遥朔抱着他,沉沉的嗓音带着热度,擦过了他的耳际,烧红了他的耳根。
米稻没有看清卫遥朔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反正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卫遥朔定住了,周身上下动弹不得。
他恼羞成怒道:“卫遥朔!你放开我!”
卫遥朔挥手将二人身上的药渍以及地上的碎片消去,他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弯了嘴角。就像一个得到了垂涎已久的礼物的孩子,他抱紧了米稻,在他耳边似是耍赖一般道:“阿朔不放——永远也不会放开。”
“你——”米稻气得咬牙切齿,“卫遥朔!”
“师兄别生气,都是阿朔不好。”卫遥朔只顾抱着他,手掌抚摸着米稻的脑后,温柔地安抚着。温热的指尖摩挲过耳廓,带起阵阵酥麻。
昨夜的余韵依旧残留在身上的各个角落,只消轻轻一碰,就有了复燃的趋势。米稻颤了一下,腿登时软了,再也骂不出一字半句,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
卫遥朔察觉到他站不住,揽住了他的腰,忍不住勾了嘴角。他俯在米稻的耳侧,低哑的嗓音道:“昨日都是阿朔不好,明知道师兄重伤未及痊愈,还那样勉强师兄……”
米稻听完内心疯狂摇头表示:不勉强!不勉强!就算勉强,他也完全不介意再勉强一次!
系统:“……”
卫遥朔感受到米稻身体的僵直,眼底满是笑意,更是故意吮住了他的耳珠,低声问道:“所以,师兄那处,可还会疼?”
米稻霎时满面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浑身颤抖起来。
卫遥朔看到米稻在自己怀里发抖的模样,就吻他的额角,温柔地哄道:“师兄莫要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阿朔会心疼的。”
米稻狠狠地瞪着他,从牙齿里挤出两个字:“畜生!”
卫遥朔笑而不答,只伸手去抚摸米稻的脸颊,拇指指腹描摹过那双因怒火而愈发明亮的眼。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映出了他的模样。
他情不自禁地贴近去,痴迷地望着米稻:“师兄的眼睛,真美……阿朔喜欢师兄这样看着我。”
米稻听罢,便闭上了眼睛。
卫遥朔顿了一下,皱起了眉头,心有不甘。
他捧住米稻的脸,吻上了米稻的眼睛,说:“师兄,睁眼。”
米稻没动,卫遥朔便再吻:“看看我。”
卫遥朔每吻一次,便说一句请求。米稻只是任他动作,至始至终闭着眼睛,无动于衷。
卫遥朔恼了,重重地咬住了米稻的唇。
那是一个极深的吻,深得让人溺毙。
直到卫遥朔停下来的时候,米稻才有机会大喘气,睁开眼睛直瞪他。
见米稻气喘吁吁的模样,卫遥朔心情转好,他低头吮了吮米稻被吻得泛红的嘴唇,又将他紧紧抱住,哑哑地喟叹了一句:“师兄,阿朔真的好想你……”
米稻任卫遥朔抱着,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闭上了眼睛:“阿朔,放我走吧……”
卫遥朔抬手,手掌温柔地抚过米稻的头发,认真地感受着怀里人的存在。
他的目光沉了下去,声音低哑得如情人间的呢喃:“不行。”
唯有这件事情,他不允许。
十年前,从弄丢了他的那一天起,他就在疯狂地找他。
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哪怕罪大恶极,哪怕天地不容。
哪怕最终将被地狱的业火焚烧殆尽,他都要找到他,困住他,占有他。
守住他,此生唯一的救赎。
执着的眼里化出了血红色的光。
那是一双,魔的眼睛。
第7章 师兄,你逃不出我的手心(07)
对卫遥朔来说,怀里的这个人,就是他生命里的所有光。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亲人,自从有记忆以来,呛鼻的炊烟、擦不尽的回廊、阴冷潮湿的被褥、冰凉梆硬的馒头、师父们辱骂鞭打……这些,构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他从小就知道,他一个是资质平庸、甚至可以用愚钝来形容的人。同门无师自通的引气入体,他琢磨了一年;同门两年便习得的入门心法,他学了四年……
废物,蠢货——所有人都这么骂他。
在这个以强者为尊的修真界里,他就是一颗尘土,是一只蝼蚁,是明明心中充斥着莫大的不甘、天大的愤恨,却依旧要绞尽脑汁去奉承、费尽心机去讨好,才能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一个卑劣的人。
直到十岁那一年,他遇到了他。
这个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却硬是将他从凶险的禁区里背出来的人。
这个人用最温柔的术法止住了他胸前伤口的血流,用瘦弱却又最坚定的手臂撑起了他的身体。
他依旧记得,那只长他三岁的少年的肩膀的宽度;他依旧记得,少年背起他时,笑嘻嘻地对他说的那句话:“太阳晒屁股咯!师弟醒醒,师兄带你回家啦!”
他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家,更不知道什么叫爱。
他只知道,从那一天起,他就非他不可了。
此后,无论他掌握了多么精妙的治愈术法,他胸前的那道疤都永远不会被消去,就连颜色也不曾黯淡半分。
年幼的他很清楚,这个人很厉害,入派堪堪不过三年功夫,便被日天派最为德高望重的长渊真人亲点为徒;他也很清楚,自己太过平庸,在日天派里摸爬滚打了十年,依旧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外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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