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啊,你这结论未免也得的太不严谨了。”杨楚及时上前,拦在风静如怒喝之前,截住了他的话头,“这可不仅仅只是北地的事情,咱们南面死的人可也不少,再说了这名册上的人各个都是成名已久的大人物,就林柒枫那武功,杀的了谁?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说的也是。”沉吟了会儿,风雅如嗤笑了声,转首看向李星河,“那你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随便问问,而且我的问题也还没有问完。”李星河眨了眨眼,很是无辜,“除了关峋以外,其他死去的人,他们的亲属当日可也有到场?”
风雅如想了想,摇头:“没有。”
“哦……”李星河了然颔首。
这就有意思了。
22# 指教 你太心急了,需要静心。
姑苏,季家庄。
季大小姐季若溪,也是如今季家庄的当家人,此时正站在卧房的窗边遥望,仿佛正等待着什么。
蓦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自前方传来,满院葱绿中,忽的现出一只白鸽,拂风拨云般穿过一枝茂密,向季若溪飞来。
季若溪见之神色一亮,抬手接住白鸽,取下其上信件,观视。
然随着信中内容入目,季若溪的神色也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看完信件的那一瞬间,季若溪的眼眸是空的,灰的蒙尘。
但很快,她又缓了过来,眼底随之闪过暴虐,近似疯狂地将信件毁去,一步一步,转身走出房间。
天青欲雨杯,红泥小火炉。
石桌案上所摆着的,是黄金美人;对面端坐着的,是端雅君子。
此情此景,任谁路过看了,都难免心生欢喜。
但这些人里,并不包括杨楚。
因为这样的场景,在这短短数日的时间里,杨楚已见过不下七八次了。
故而杨楚认定,但凡李星河摆出这种岁月静好的温馨场面,定是为了找自己麻烦。
杨楚双目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李星河。
即便在这样的视线冲击下,李星河也依旧不受影响,神色淡淡,不笑也不怒,只静静地翻着书。
见人如此,杨楚内心不觉一阵阵地发堵,指节扣着桌面,看了看面前一沓的书,又看了看对面正看书的李星河,强忍再三,终于爆发。
“你让人找我过来,难道就是让我来看你看书的?”杨楚一脸不耐地看着李星河,不满道。
与上回相比,发作的时间要晚了一刻左右,嗯,有进步。
心下如是想着,李星河自书册中抬起头来,微笑道:“是啊,杨兄向来风流不羁,平生自负不可空樽对月,不可辜负美人,这样的大好时光平白放过岂不可惜?所以我特别邀请你来一同赏景。”
这美人二字莫非说的是他自己,杨楚为李星河的话语感到震惊。
太不要脸了!
李星河说这话的时候,有片花瓣落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在他手中的书页上,李星河抬手将那片花瓣拈起,放入身后的荷花池中。
一条鱼正好探出水面,吞食了那片落花。
时已入秋,繁花谢去,金桂飘香,捎着些许凉意的晚风,吹得人醉。
一切都是缓慢的。
杨楚张了张嘴,末了仰天长叹:“你是有多无聊啊,答应我,自己无聊不要带上我好吗,本天才可是很忙的!”
顿了顿,想到此前数次被对方坑拐的理由,杨楚决定先下手为强,彻底把对方的后路堵死。
“不要再说什么你是本天才请来的人,所以本天才需要为你负责的话了,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你找阿静去!他才是请你来的人,而且他还是扶摇山庄的主人。”
李星河摇了摇头,非常善解人意:“风静如那么忙,我觉得我不应该去打扰他。”
杨楚一字一顿说道:“我也很忙!”
“根据我的观察,你是在瞎忙。”乍听似乎是带有一点嘲讽意味的话语,但李星河说这话的语调平常至极,仿佛只是单纯的陈述一个事实,不带丝毫恶意。
“你!”杨楚猛然站起,一拍桌子,大有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李星河不慌不忙,仿佛有意要惹怒杨楚一般,不咸不淡,意思意思规劝道:“冷静,别生气。”
杨楚不笨,虽然平常洒脱了点,但观察力也是一流的,他早就看出了李星河最近一直找他麻烦是另有目的,只是这人一直不说,上一回为此,他甚至又和对方打了一架。
怎奈何,不仅说,说不过人家,打,也打不过人家,杨楚泄气,又重新坐了回去,无可奈何道:“你到底要干嘛?”
“你太心急了,需要静心。”仍是不慢不紧的语调,但李星河话中的规劝之意已相当明显。
杨楚闻言不敢置信,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脸义愤填膺:“那你更应该去找阿静,他才是最心急的那一个。”
李星河摇头:“风静如虽然个性冲动,但看他那一板一眼的做事方法就知道这人顽固的很,一般的规劝方法对他没用,尤其是眼下这局面,若是把他逼急了,反而适得其反。”
杨楚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是看我好欺负对吧?”
“你可以这么想,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风静如转变的契机不在此时。”李星河目色微闪,笑笑道,“但,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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