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都建立在他们能活下去的基础上。
幕迟抿了抿嘴,手上的剑变得更快更玄妙缥缈起来。
突然,剑势一停,幕迟闷哼一声,痛苦地俯下身子。
阵阵剧痛自胸口袭来,幕迟却完全顾不上自己的身体,脸色骤变。
“师兄……”
幕迟喃喃,一丝殷红的血迹自他嘴角缓缓流下,与他惨白的惨白交相对应,看上去颇为不祥。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
半刻钟前,风息岭。
外界常言,魔尊萧垣,英勇强悍,永不言败。
对于这个评价,哪怕是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正道都没有人反驳。
更有人说,哪怕全魔修都弃械投降,萧垣也绝对是站到最后的那一个。
事实证明,他们错了,还错得很离谱。
从看到天阶高手意识到自己跑不掉之时,萧垣就麻溜地放弃了抵抗,甚至为表诚意还献出了自己的魔核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耍什么花样,其态度转变之迅速,连本想借机收拾萧垣一顿的秦轩之都愣了半晌。
“看不出,堂堂魔尊,骨头倒是挺软的。”秦轩之阴翳地看着他,冷冷开口。
萧垣嗤笑一声,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秦轩之死死握紧的拳头:“不然呢?让你狐假虎威趁机揍老子一顿?”
他说这话时声音中的嘲讽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全身上下都溢满了有本事你就动手的嚣张气焰,生怕气不死秦轩之一般。
秦轩之果然被气得不轻,然而却也不敢真的动手。
萧垣猜得没错,秦轩之此前确实是想趁萧垣与那黑衣人对战的良机废了他,可他万万没想到,萧垣竟如此懦弱,连反抗一下的胆量都没有,直接就放弃了挣扎。
他倒也想直接对萧垣出手,可没有蒙面人的助力,正面对战,他还真打不过这姓萧的。
萧垣已经明确表示让他们处置了,秦轩之不认为黑衣人会为了他的私人恩怨而屈尊降贵去跟一个地阶的后辈动手。
因此他这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明明萧垣才是处于劣势地位的那一个,却依旧有本事气得他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不过秦轩之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恢复了正常,只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萧垣,而是看了那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一眼。
黑衣人看了看方才萧垣给他的东西,点了点头,淡淡道:“确实是他的魔核没错。”
秦轩之这才放心,古怪地笑了一声过后,同黑衣人一起押着萧垣向风息岭深处走去。
萧垣还挺自觉,他们让他去哪就去哪,一副全无所谓的样子,优哉游哉的看得秦轩之越发烦躁。
然而事实上,萧垣远没有他表现出的那般轻松。
秦轩之不急于收拾他的原因无非有俩,要么是他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不和萧垣计较,要么,就是他知道,萧垣得意不了多长时间。
前者显然不太可能,而后者……
萧垣心下一沉。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风息岭的内部。
刚一进来,就传来了无数凶兽的强悍气息,虎视眈眈地瞧着他们,地阶玄阶不计其数,萧垣不由得瞅了那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一眼,好奇他打算怎么进去。
虽然此人是个天阶,但如此数量的凶兽,对他想必也是个不小的阻碍。
不过出于一种奇妙的直觉,萧垣认为他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果不其然,黑衣人掏出了一块造型奇特的牌子,看上去似银非银,又或者是什么奇特的金属,一拿出来,岭中的凶兽就好像都看不见他们了一般,迷茫地左右看了看,便又纷纷散开了。
萧垣深深地看了一眼黑衣人手中的物件,感受着其上所笼罩的一股玄妙的气息。
这股气息让他感觉到了熟悉。
但并不是他曾经遇到过,而是他曾接触到一个与这极为类似的东西——三十三年前,幕迟用于囚禁他的那个法阵。
萧垣记得,那法阵是由无数个奇特的符文组成,他并没有见过这种符文,那上面的隐隐散发的法则信息却一度让他忌惮无比。
不同的是,眼前的令牌针对的是这岭中的凶兽,但幕迟的那种,却是针对着某些冥冥中他看不见的东西。
师弟是从哪里习得的这个符文?
萧垣微微皱眉。
一行人继续向内走去。
这里的灵气浓度已然达到了神遗大陆的百倍有余,黑衣人戴着面具看不出什么异常,但身体却明显出现了一丝带着兴奋的紧绷,萧垣知道这紧绷意味着什么。
那是某种谋划多年、压抑多年之事即将完成,才会出现的、兴奋到了极点的紧绷。
秦轩之也很兴奋,但他的兴奋又与黑衣人不同。
萧垣看着他频频望向自己的目光,抽了抽嘴角。
这明明是知道自己要命不久矣,激动又兴奋的目光。
还真是个变态,师弟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会被这种人看上。
草!不对!
这姓秦的他妈原来是他情敌!老狗逼!
各怀鬼胎的三人很快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一口深不见底的泉眼。
泉眼内,晶莹剔透的银色泉水缓缓流淌,美不胜收,萧垣见状却是瞳孔骤缩。
那不是泉水,那是……由浓郁到化成了液体的灵气所组成的,灵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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