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还是公公为我讲授的大婚事宜,怎么会忘呢?”
柳忆笑笑,侧身将俩个人往院子里引,心里想的却是,王公公应该是皇上的人,这个公公就算不是三皇子的人,也和三皇子脱不了关系,这两个人一起过来,想干什么?
好在俩人并没多留,见到齐简,说皇上传召,便一起簇拥着齐简离开了。柳忆目送三人走出院门,心理疑问只增不减,他跟着走几步,靠在门边,朝外望去。
那三人走到岔路,看动作,王公公好像说有其他事情,要择另一条路走,叫不上名字的公公,则引着齐简继续向前。
总不能三皇子想对齐简动手?柳忆被自己想法惊了一下,无奈摇摇头,怎么可能,就算真要动手,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抿抿嘴唇,柳忆转身想要回屋,背过身迟疑几秒,再次转回来,对着齐简背影扯开嗓子:“清羽,万事小心。”
齐简背影微顿,扭头,对他挥挥手,说句不会的,放心。
有了这句话,柳忆心终于放回肚子,转身蹦蹦哒哒往回走,路过温泉池旁,看到树上挂着弯弓,他伸手将弓取下。
早上俩人比试弓箭,一为争胜负,二来,也存着防身心思。
来到温泉以后,皇上外,其余所有人,身边都是不能带家仆家将。吃喝用具,自有专人负责,但安全嘛,却是没人负责。
不过这倒是好理解,宫庙祈福是个圈套,悄悄绕路来到温泉,自然要力保消息不泄,多带一人,就多分危险。
且皇上身边御林军总共就那么多,又要分出一多半随大队人马去宫庙,剩下的保护皇上还保护不过来,怎么可能再分给他们?
好在,自己和齐简身手都还不错,自保之余,还能分出心思比试。
按照上午结果,这门比试,应该是自己输了吧?柳忆把手伸进外袍,摸两下肩部仅剩那根细布条,心理一个劲儿诽谤齐简太狡猾。
耳边一朵石榴花,换个人来,自己都有信心一箭射中,且不伤那人分毫。
偏偏是齐简,对上盛世美颜,自己心里发颤,哪还敢保证准头?何况,就算明知不会伤到小霸王龙,这箭对着他,怎么舍得射出去?
柳忆无奈摇头,暗下决心,下次比试,定要让齐简先来。
在他胡思乱想时,背后院门发出轻响,王公公声音再次传来:“世子妃,请开门。”
将人让进正厅,柳忆看看齐简涮过手指的茶壶,忍着笑,端起茶壶要去泡茶。
王公公哪敢让他动手,赶忙接过茶壶亲自去泡,柳忆借机,捡起地上抱枕放回软榻,又将瓷杯碎片清理去屋外,理好衣襟,端坐桌旁。
不多时,王公公端着茶具从小厨房出来,对着柳忆笑道:“世子妃好福气。”
柳忆笑盈盈看回去,心里早将事情理上一遍。
王公公过来,明显是皇上另有旨意,至于那个叫不上名的太监,这次应该只是奉皇命行事,并不关三皇子什么事。
至于皇上特意将齐简叫走,让心腹王公公来传话,到底是什么事,这个,柳忆却叫不准。早知道,方才不跟齐简闹别扭,俩人商量一下多好?
意气用事真不应该,柳忆抿嘴,做完自我检讨,接过茶杯问:“王公公何出此言?”
王公公却没回答,而是先说起另一件事:“柳将军驻边多年,又数上战场,深得皇上赏识。”
怎么还说起老爹了?柳忆偏头,笑笑:“过誉过誉,将军杀敌,本分而已。”
“皇上最喜欢的,便是柳将军的本份。”王公公顺着他往下说,“用皇上的话说,除齐王外,便只有柳将军,堪配劳苦功高四字。”
还把自己老爹,和齐简老爹相提并论了?柳忆心里咯噔一声,目光微沉。
“皇上的意思,想来世子妃也会明白?”王公公试探着问。
柳忆摇摇头:“并不。”
王公公没说话,将茶盘茶具挪开,从怀里掏出个金丝楠木长匣,放在桌上。
深黄色木纹里夹着金丝,柳府上也有一个,是当初老爹跟着驻边圣旨一起带回来的。
看见木匣,柳忆马上反应过来,里面是圣旨,想到先前王公公关于齐王那番话,柳忆心扑腾几下,说不清是疑惑还是惊惧。
“世子妃聪慧至极,想来,已猜到了?”王公公将匣子打开,取出澄黄卷轴。
柳忆朝盒子里扫上一眼,发现里面,还有块巴掌大小金牌子。
不过王公公并未将卷轴展开诵读,只是将它高举过胸,呈递到柳忆面前:“世子妃,请亲启。”
柳忆连忙起身,撩开衣摆恭恭敬敬跪下去。从王公公手里接过卷轴,柳忆慢慢展开,细密小字映入眼帘。
这是一封,封王圣旨,赐封对象,是自己父亲。
将圣旨读完,柳忆一时间,不知该做何表情。
“世子妃意下如何?”王公公从他手里拿回圣旨,仔细卷好,放回木匣,又把木匣里的纯金牌子取出来,“世子妃请看,这便是圣旨里提及的免死金牌。”
纯金牌子不算厚,却分量十足,柳忆接过金牌,指尖发颤,眼睛被金光晃得发酸,脑子里蓦地冒出个奇怪想法,原来免死金牌,真是金的。
那当初齐简手上玉牌,便不是免死牌了,所以,那牌子,难道是齐简订婚用的玉牌?那现在,那块牌子哪去了?怎么没给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