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叫尘星过来问,他就知道,哥哥肯定又走了。他同样早已习惯,也很容易满足,昨天夜里,他们一起吃鸭血粉丝汤,一起逛枇杷巷,一起许愿,一起坐画舫,也没有人再掉进水里!
非常完美了。
姬昭眯起眼睛笑,伸了个懒腰,才叫人进来,详细问起昨晚他睡着后的事。
姬昭用完早膳没太久,秦文便上门来,昨天派人去送帖子时,暗示过是他妹妹的事,他来得便很早。
姬昭把结果告诉他,秦文大松一口气。
姬昭道:“说来,你高兴,你妹妹呢?万一你妹妹心仪太子,想早些入宫呢。”
秦文苦笑:“昭兄,屋里只有你我,有些话我也就跟你说。实际上,我妹妹并无那等攀高枝的心。”
“这样啊……”姬昭懂了,一定是家里人的意思,他又好奇问,“你们见过太子吗?”
秦文惊奇:“你竟然没见过?”
“我跟太子吧……你也知道的,上回我们俩吵架嘛,其实我们经常吵架……就我们俩相看两生厌……总之我们俩每回都是隔着屏风或者帘子说话的。”
秦文明白了,这么说,驸马与太子关系不太好?竟连面都没见过?
可是,关系若是不好,又是如何帮他打听妹妹一事?这么一想,秦文更为感激姬昭,与太子关系这么差,都帮着他打听!
秦文非常感动,知无不言:“上回太子去我家,只跟我祖父说话,我们这些小辈都不敢抬头看太子,我祖父为人板正,又怎会与我们说起太子殿下的相貌?我虽没见到他的模样,眼角瞄到,太子身量颇高,那天穿了件玄色长衫,声音淡淡的,似乎是个很冷清的性格。”
姬昭心中哼声,不是冷清,是个高高在上而又自大的神经病。
“太子说话比较慢,言语间对我们家颇为关照。”秦文也很无奈,“想必是因为我妹妹的缘故。”
“你妹妹见过太子吗?”
“我妹妹倒是见过,那时候太妃娘娘叫她进宫小住几日,她不知道太子会来,在太妃娘娘宫里见了一面,不过她很快就退了出去。”
姬昭赶紧问:“长什么样?!是不是很丑?!很凶很丑!”
秦文抬眼看他笑,难得打趣:“昭兄,便是你跟太子殿下……也不必这么说。”
“啊……”姬昭很失望,“不丑啊?”
“我做哥哥的总不好问妹妹这些……”秦文想了想,说道,“不过听我妹妹话音,似乎太子不仅不丑,还长得格外俊。”
“俊?!”
秦文笑道:“我妹妹说,太子的身份本就值得无数女子扑上去,再有这么一份甚过潘安的容貌,她是不敢进宫的……既是甚过潘安,那我妹妹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姬昭更失望了,又问:“那他长得和公主像不像?据说很像的!”
“我妹妹不曾有幸见过公主,至于我,更没可能见到了,哈哈。”
“好吧,是我问了蠢问题。”姬昭招呼秦文喝茶吃点心,自己却拿着茶盖不停撇浮沫,心中还是愤愤,难道太子真的不丑吗?不公平啊!
秦文与秦五娘还是忧心于进宫的事,不过好歹还能往后拖一年,已是幸事。
姬昭幸灾乐祸,太子明显是见过人家秦五娘一面,看人家长得漂亮就喜欢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娶回东宫做侧妃,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想进宫呢!太子殿下被嫌弃了!
秦文走后,姬昭换了身衣服,去殷府找外祖父。
他将昨天在东宫的事告诉外祖父,问道:“外公,您觉得太子是什么意思啊?是不会再利用我的意思吗?”
殷老太爷捋捋胡须,说道:“太子首先是太子,是政客,其次他才是福宸公主的兄长,是宗祯。”
“太子真的叫宗祯啊?我上回进宫,听陛下叫他祯哥呢。”
姬昭的话题这么快就歪了,殷老太爷哭笑不得,点头:“没错,太子名祯,当年陛下给他取这个名字,还特地写信告诉我。”
“外公你是陛下的老师嘛!”
殷老太爷笑着再点头:“不错,所以我的昭哥放心便是,有外公在这儿,总能护你周全,太子还只是太子。”
“那我也总要自己立起来吧?他总要当皇帝的,那依您看,太子往后可还会找我麻烦?”
“太子其人绝不如面子上那般,他看得远着呢,有些话,外公也不瞒你。传言里,他从小身子就不好,你不知道多少人打着他这个身份的主意,为什么要对郑王府下手?因为郑王府是除他之外,离皇位最近的。”
“难怪,可是我看郑王府没有那个心思。”
“即便你亲眼看到,谎言终究是谎言,同样,哪怕没瞧见,真的也不可能变成假的。”殷老太爷笑,“我的昭哥终究是个心思纯澈之人啊。”
姬昭也笑:“这就是傻吧?”
“哈哈!”殷老太爷爱惜地摸摸他的头,“你这叫纯澈,你娘亲也是如此。”
“只可惜我从未见过她……外公,您说,我娘亲真的不在了吗?”
殷老太爷面露向往,看向窗外:“我相信你娘亲只是悄悄出了趟远门,总会回来的。”
殷家始终没给殷莺立墓立碑,仿佛这般,殷莺就还在,不少人暗地里笑话他们,姬昭认为,殷莺应当是真的不在了,只是老人们接受不了,这又有什么不好?人总要留个念想,就当殷娘子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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