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驸马来了有小半个时辰,小的也是刚听说,就赶紧来告诉殿下!”
宗祯拧起眉头,姬昭去延福殿作何?关键是,父皇还没打发他来东宫,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宗祯走得更快,差点要在宫道上跑起来,往延福殿而去。
“你要去凉国?”仁宗颇为讶异。
“是,陛下,姬昭听公主说起,明日使团便要去凉国为凉国皇帝庆生。姬昭留在城中,不过也是——”
仁宗看他,他脸上有几丝委屈,仁宗也叹气。
文贵仁那种儿子,文治昌都能为此不惜这般,仁宗自然也是怎么看怎么都是姬昭令人心疼,孩子还是自家好,这事他也刚听说,仁宗不是什么能干的明君,有些事情上头却是分得清是非的,这种什么漫天撒血书喊冤的话本子里才能出现的事情,一看就是人为糊弄人的。
这一年来,城中发生这么多事,什么都能扯上姬昭。
姬昭毕竟出身不凡,如今又是驸马,遭人嫉妒,被人攀扯倒也合理,仁宗也替这孩子心疼。姬昭跟福宸好,福宸是他唯一的女儿,没少在他耳边说姬昭的好话,他自然待姬昭也就更好。
他细想片刻,姬昭是驸马,又是姬家、殷家后代,身份本就高,和使团一同去凉国倒也使得,这差事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其实等于是去玩一场,如今城中这般,避出去倒也不错。
他慈爱道:“这些天,实在是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只要陛下、殿下与公主信我就好。”
“傻孩子,朕自然是信你的,这事朕会命人查仔细,也会还你一个清白。文相啊,到底是老了,糊涂了啊!这种事也能信!”仁宗拍拍他的肩膀,“你既有这个心,就随使团去走一遭吧,也算是长长见识。”
姬昭立即起身,长揖:“多谢陛下……”
“起来吧……”
仁宗刚说完,项生进来道:“陛下,殿下来了。”
姬昭低头撇嘴,仁宗赶紧道:“快叫祯哥进来。”他再朝姬昭道,“祯哥定是也听说这件事了。”
说话间,宗祯走进来。
人还在门口,他就看向站在父皇身边的姬昭,姬昭低着头,也看不清脸,他急急走进,还没有问,仁宗先道:“你来得倒也好,你也开导昭哥几句,这孩子,受了大委屈。”
宗祯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他,轻声道:“我都听说了……”
姬昭低着头,却也不敢当着陛下的面翻白眼,只好「嗯」了声。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被人误会。”
姬昭心中连「哼」数声。
仁宗又接道:“刚刚朕就在跟昭哥说这件事呢,朕觉得这些天,叫昭哥离开金陵,出去避避倒也好。”
“是……”宗祯看向仁宗,点头,“那就去庄子住上一个月。”
“不不不……”仁宗再道,“方才朕已与昭哥说定,明日凉国使团,他也去。”
“…”宗祯立即回头看姬昭,“不可……”
仁宗还没说话,姬昭终于抬头,双眼黑白分明,看向他:“殿下,陛下已经应了我,就当让我去见见世面。”
仁宗点头:“不错,出去走走也好。”
宗祯还要再说话,姬昭已经先一步行礼:“陛下,若是无事,我先回去收拾行李,毕竟明日便要出门。”
“好,快去,快去。”
姬昭也朝宗祯行了个礼,转身就走,宗祯要跟上他,被仁宗叫住:“祯哥,你留下。”
“我——”
姬昭已经走到门口,仁宗拍拍身边:“坐下,朕与你说说昭哥这事,文治昌太糊涂——”
宗祯着急地看着姬昭的身影已经不见,只好在父皇身边坐下。
姬昭走出宫门,心中「哼」道,他走还不成吗!去凉国,一来一回,两三个月,虽说不能一劳永逸,好歹能清静几个月,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他不奉陪了!别什么脏水都想着往他身上泼!他可是很爱惜自己的!
他离开皇宫后,去了殷府,将此事告诉外祖父。
外祖父听罢,很支持,认为此时他出去避一避倒也不错,还让殷橼陪他同去,姬昭欣然应下,约定明早出发的时间,他就回家了。
到家里,何七娘还在。
“你怎么还没回去?”姬昭纳闷。
“我,我——”
“有话就说……”姬昭在厅中主座坐下。
何七娘忽然跪下,磕头道:“驸马,我实在是有事想求您!”
“你说吧,只要我能帮。”
“驸马,恕小女子直言,即便身份尊贵如您,文家都敢陷害您——”
姬昭打断她的话,很高兴:“你相信不是我干的?”
“当然!是文家陷害您!驸马,他们连您都敢害,我怕他们也要来杀我。实不相瞒,从前文贵仁就常来铺子,上回他跟您的弟弟打架,这事您也知道的,他们家的人都很嫌恶我,认为是我狐媚勾引文贵仁,当时,他们家就来了两个妈妈训斥过我。”
“岂有此理!简直是不可理喻!”姬昭很生气,他最恨这种自己有错,却说人家女孩子主动勾引的。
“我很怕他们这次也要迁怒于我,我怕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要死了……”何七娘抬头看他,从来倔强的她,眼中竟有了几分楚楚可怜,“驸马,您可否收留我一两个月?风头一过,我立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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