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中相权早已不如从前,权力渐渐回到陛下手中,或者说是宗祯手中,毕竟如今大多数事情都是宗祯在做。
宗祯多日不出现,许多人心中都有些打鼓,各有猜测,只是不敢说出口。
直到有一日,有名女子走到宫门口,请求拜见陛下。
守门的门卫怀疑自己听错了,确认般问:“你说,你是?”
“我是凉国庆旸公主,有要事要告知你们陛下。”
门卫也不敢拖延,立即进去禀报,很快,庆旸公主便被带进延福殿。
仁宗皇帝望着座下女子,问道:“你可有物件证明身份?”
庆旸公主将凉国皇族特有的信物交予他看,仁宗皇帝看了看,没看出有什么不对,但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小娘子的话。
庆旸公主也不急,先道:“庆旸无需陛下立即相信我,我是听闻太子殿下身受剧毒,特地赶来,我有解药。”
仁宗皇帝正要问,为何他一个凉国公主会在金陵,不防她直接说了,他皱眉道:“你为何会得知此事?你又为何会有解药?”
“我还知道,太子殿下受刺,与郑王宗谧有关。”
仁宗坐直了,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庆旸公主福了福,朗声道:“庆旸不敢有所隐瞒,那毒药实际是来自我凉国,郑王宗谧之所以有这药,是从我兄长那里夺来。”
仁宗越听越是云里雾里:“你兄长?五皇子?你们兄妹为何会在金陵?”
“说来话长……”庆旸公主苦笑,“我父皇将我嫁予凉国边境部落郡王,然而我早已有心意相通之人,却因身份有别,不能在一起。出嫁的路上,我逃婚了。”
仁宗听得目瞪口呆,更不明白这位公主为何要与他说这些私事。
庆旸公主再道:“我逃来金陵,兄长他怕我惹怒父皇,跟来金陵,想要带我回去。我们兄妹争执之时,不知哪里露馅,被贵国郑王宗谧发现,他,威胁我们兄妹——”庆旸公主低头,“他想杀太子殿下,想利用我兄妹二人,逼我们就范。”
“后来呢?!”
“我兄长不愿意,宗谧派人追杀我二人,我侥幸逃脱,兄长为了护我,不知被宗谧带去何处,我已是求救无门,只好来求陛下。”庆旸公主仰起头,两行清泪缓缓滑落,可怜至极。
仁宗非常震惊,这可是绝顶大事,涉及两国关系!
一个不慎,恐怕会有战争啊!
仁宗赶紧就叫项生过来,低声吩咐几句,项生退下,他又问:“解药一事又是如何说?”
“不敢瞒陛下,陛下也知道,我凉国医术很不错,我们这些皇子公主自小也会看些医书,还有宫中秘传的各类药物,郑王想要我们的毒药,好去杀害太子。”庆旸公主抽噎,“我怎能允许?!也正是因为我们兄妹不愿交出解药,才会如此……怪我,都怪我……”
“那解药?!”
庆旸公主立即从袖袋中取出个瓷瓶子,递上前:“陛下请看看,您可请御医检查,确实是那毒药的解药!”
仁宗立即拿到手中,又叫人进来,吩咐人先将药送去给御医看。
御医们检查后,确定这的确是解药!
众人差点要欢呼,立即喂殿下服用,一个时辰后,宗祯的脉搏明显有了好转,大家喜极而泣,等大家都出去,姬昭扑在床上也哭了一场。
后头几日,宗祯每天都会服用那药,好是的确好了许多,人却是依旧在昏迷!
庆旸公主给的药本就是减了效用的,要想醒来,少说也要吃一个月的药,彻底好起来,则是要吃上一年!
这就是她最大且唯一的砝码。
当然要嫁给宗祯,不能仅靠这一点。
庆旸公主算算,也到时候了。
果然,不等她主动进宫,就有侍卫来到她的住处,请她进宫。
五皇子刘蕤的尸身,找到了。
仁宗愁得头发都快掉了,邻国的皇子死在他们境内,还很有可能是他们宗室子弟给杀的,这事到底要如何办?!
两国不能再起战事!
偏偏这样的事不能透露丝毫出去,若是百姓们知道恐怕会有打仗的可能,天下必要大乱,儿子又在昏迷中,他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庆旸公主进宫,他先委婉地把刘蕤的事情告诉她,请她节哀顺变,并表示会立即与凉国取得联系。
庆旸公主低头哭,仁宗心中也不好受。
庆旸公主又递来个瓷瓶:“陛下,这是药,够太子殿下再吃一旬。”
仁宗接到手中,说道:“他日,太子好起来,必定叫他亲自谢你!”
庆旸公主却是哭得更厉害,仁宗心中觉得有些怪异。
这次过后,仁宗做好决定,立即派使官前往凉国,并带上他的亲笔信,只盼凉国看在同样在休养生息的份上,两国别真的打起来。
那头宗祯的情况却没有好转,这次新送来的药,吃起来就没了效用,宗祯依旧昏迷不醒。
姬昭急得很,问到御医那处,他们只说药是陛下给的,也不知道药哪里来的。
姬昭离不开,拜托福宸公主帮他进宫问问,福宸公主二话不说就去。
这天,白大夫过来找姬昭。
姬昭问他何事。
白大夫也拿出个瓷瓶来:“郎君,那日殿下被收走的脏衣服,我拿去看了一晌,倒与我从前在凉国采到的某种毒草有些相似,这是我制出来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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