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十二个人中, 有人选择程元稹更直观明了的调查方向, 也有人愿意无条件的追崇路荀。
苏清珩自然是选择路荀,奇异的是,之前同苏清珩两相对立的徐正阳,竟然也选择站在了路荀这边。
程元稹轻蔑的看了眼路荀,“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带着几位师弟离开后,路荀对留下来的师弟们说,“麻烦各位师弟们,能帮我去城中的香料坊买香料吗?”
师弟们大眼瞪小眼:要买啥?
“路师兄,这买香料和抓采花贼有什么关系?”
“有……”
路荀顺着他们的话,给了个容易信服的解释。“香料有可能是迷香,闻小姐被带走,房间里没有反抗挣扎的痕迹,说明她可能没有反抗的能力。因为,她是被迷晕后带走的。”
“原来是这样……”
“但是这香料不是普通的香料,要香味甜腻且容易混在其他香料之中,不易发觉的香料。”
给弟子们安排完任务,路荀和裴渝直接朝着花楼的方向而去,当然,身后还跟着一只小尾巴。
花楼早上是不对外营业,他们也没打算从大门进去,而是偷偷的潜入。
“昨夜那贵客走了后,红袖姐也没再接其他客人。”
这贵客指的便是路荀等人,他们暗中偷听,那娇俏的女声又道:“那采花贼越来越猖狂,不仅掳走了黄花大闺女,竟然连我们这些卖艺为生的女子也不放过。”
“都第几个了?城主那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整日都在加强防守,根本防不住那采花贼。”
“说起来,你有没有发现被掳走的姑娘有个共同点。”
“是什么?”
“长相……”
那姑娘的声音忽变小声,但修士们听力极好。哪怕隔着远,又是刻意放低音量,但路荀三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我听说,城东的王家姑娘也遇到「采花贼」,还打了照面。但,王家姑娘现在还好好的呆在家中,一点事都没有。”
“你是说……”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王家姑娘脸大如盆,五官平平无奇,所以采花贼看不上,只是有惊无险。”
三人对视一眼,没在继续听,分头去寻了红袖的房间。
花楼很大,三人分开行动,花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找到,也是如闻家小姐一般,房间里没有什么异常。
三人正欲离开,路荀却道:“等等……”
“怎么?”裴渝不解。
“好像少了一样东西。”
“那封信……”苏清珩道:“闻小姐房间里的那封信是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只不过被闻老爷给收了起来。但……”
“红袖的房间里没有。”裴渝有了新的疑惑,“你们说是「采花贼」忘了,还是?”
路荀神色淡然,随口道:“也有可能是被人拿走了。”
裴渝大惊失色,正欲再问,路荀又道:“我就随便一说,你那么惊讶干什么。也可能是来不及留。”
这趟潜入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反而添了不少疑惑。
离开花楼后,三人又去了几个「失踪女子」的家中,也没有什么其他发现。
三人坐在客栈里休息,裴渝生无可恋的趴在桌子上,“这都快成为民间异闻,花了一上午,没有半点有用的线索。”
苏清珩也不是不累,而是是习惯了家里给的规矩教养,坐着也得挺直腰杆。
在观路荀,他倒是没有裴渝这般夸张,可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张漂亮的面容满是郁闷,连张口都不愿意。
苏清珩一直觉得没什么事能让路荀过于忧愁,从一开始他就认为这事难不倒路荀。
或许是因为,路荀总能在他身处困境时突然出现。潜移默化的让他认为,路荀是无所不能的。
见路荀愁眉不展,苏清珩有心安慰,可他嘴笨又不会说,除了盯着路荀看,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大概是苏清珩的视线过于炙热,神游天际的路荀终于回过神,对上苏清珩欲言又止,要说不说的视线,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我也没用,又不光你一人挨饿。”
苏清珩:“…”
结果他担心了半天,这人根本就不是因为案子愁眉不展,而是……
饿了……
裴渝惊了,“你竟然还吃得下,这案子可一点进展都没有。”
路荀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案子没有进展,和我吃饭有什么关系?”
“行吧,你心大。”
苏清珩无语是无语,但也幸好不是因为案子,否则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路荀。
然后,他刚松了口气,就对上了路荀哀怨的目光。
苏清珩:“怎,怎么了?”
“我要死了……”
“饿死的……”
苏清珩想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那我去楼下催催菜?”
路荀的目光顿时变得锃亮。
苏清珩下楼后,裴渝坐直了身子,暂时将案子都抛之脑后,“他怎么这么听你的话?我和他搭话,他都爱理不理。”
路荀一勾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因为我是他亲师兄,而你……附赠的,也就没那么重要。”
“…”
裴渝冷笑一声,“行,我附赠的,我不配。就你俩亲,亲一辈子,长长久久、天涯海角的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