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荀只能想到一点,那就是小倌有自保能力,但是没办法保护其他人,所以他敢这么偷摸摸的爬进来,又急着带路荀出去。
更让路荀确定的是,小倌对着他们莫名的紧张和害怕。
若是普通人,遇到危险见到修士时的反应应该是安心和高兴才对。
因为心里会觉得修士能带他们脱离危险。
但小倌不同,他知道路荀是修士,但同样很害怕。当时路荀以为,他是在害怕被屋外的两位侍从发现。
所以安抚他说,“修士法力高强,不管是人还是魔,在我这都只有被虐的份。”
也正是这句话,让小倌更紧张害怕。
路荀已经猜到了小倌的身份并非凡人,也显然不是修士,后来裴渝和顾云舟进来后,小倌一直在强装镇定。
尤其是察觉到顾云舟在看他,担心自己暴露身份,所以他心里紧张,手也跟着抖,导致系不好腰带。
最重要的一点是,魔的体温低。
路荀将他拉入怀中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小倌推开他,不完全是因为害羞,而是担心自己的体温过低,让路荀察觉不对,想尽可能避免和路荀有肢体接触。
而让路荀更加确认的是,小倌对这些香很了解。
且听他们谈话的时候,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开口,路荀注意到他好几次欲言又止。
大概是怕说多了引起怀疑,还有就是他现在的身份比较尴尬,所以他更害怕身份暴露。
“所以,那些失踪的女子和你没关系?”
小倌连连摇头,“真的不是我……”
“你们不是吃人心吗?”裴渝好奇的问。
“不是,我们连猪心都不吃。”
小倌生怕他不信,又道:“我们吃素,魅魔的修为都不高,想要维持人形,必须吸食人的精气。”
“所以你吸食了很多男人的精气?”裴渝严肃的盯着他,又看了看路荀。
路荀:“…”为什么看着我?
小倌连连摇头,“我没有接过客,那些客人都不太喜欢我。”
来这的客人都是找刺激,但小倌并不懂得伺候人,只会傻愣愣的站在一旁,客人嫌他呆,败兴致。
路荀瞅着他那模样,的确不像接过客,“那你是怎么维持人形的?”
不接客意味着吸食不到精气。
小倌垂头不语。
“我知道失踪案和你没关系,但你是帮凶。对吧?”
小倌身子一颤,裴渝有几分惊奇,他看向路荀,问道。“又是猜的?”
“为了维持人形,你同谁做了交易?”路荀眯着眼看他,“是那些魔修?”
小倌抖得更厉害,终于忍不住,眼泪汪汪。
“我,我后悔了,我当时就后悔了。我不想参与的,可是他们威胁我,如果我说出真相,他们就会将我的身份说出去,人们对魔的偏见是根深蒂固,我好不容易有了人形,我不想死。”
因为敌不过魔修,他也没有其他办法。而且就算他站出来,谁也不会相信一个魅魔的话。
只会引起大家的恐慌,说不定会引来修士除掉他。
“红袖呢?”路荀问。
裴渝今天连连受惊,“连红袖也有问题?可她也失踪了!”
“故意躲起来的话,在外人看来和失踪是一样的。”
“你怎么发现的?”
裴渝没想到路荀的推理能力这么强,这和他平日里见到懒懒散散的路荀完全不同。
从他们查案开始,路荀就不太上心的模样,没想到这些天他看着闷不吭声,其实都在暗戳戳的观察。
“你早就知道红袖有问题?为什么不说?”裴渝更气愤了,“说好的一起调查,消息都不互通,过分。”
“因为不确定,那晚我闻到了红袖身上有异香,但第二天她失踪后,房间里没有异香。”
“这和其他失踪案对不上。”
裴渝恍然大悟。“对,还有那封信。每个失踪女子的房间都有,但红袖没有。”
“所以,红袖担心自己暴露,于是自己藏起来,故意让人联想到其他失踪案,但她不知道那些少女的房间有异香,或者她知道,但她没有多余的香料。加上,她走的匆忙,忘记留下那封信?”
裴渝推测出了个大概。
路荀点了点头,纠正了一下。
“也许不是忘记,而是担心字迹不同,引起怀疑。”
要推测出红袖和失踪案无关,最重要的一点在于,红袖并非闺阁女子、但大家所注意到的只有,被掳走的女子长相好看,路荀都知道的差不多,小倌也不在隐瞒。
“红袖姐姐也魔修做了交易,因为花楼来往客人多,消息最为灵通,所以红袖姐姐卖个她们消息。而他们能帮红袖姐姐招揽到更多的客人。”
“因为红袖身上的异香沾染了催?情药?”
小倌朝着路荀点了点头,“当晚他对你用了那异香,但你并没有被蛊惑,所以他知晓你身份不凡,且你那日问了好几个关于失踪女子相关的问题,红袖姐姐就猜到你的目的。”
路荀是在询问,但语气充满了肯定。“所以,你就帮着她逃走了。”
“是……”
“既然担心事情败露,那你为什么要反过来救我?”
“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都像在逃脱罪责。红袖姐姐替魔修打探消息,本身也并不无辜,但她也是迫不得已,弟弟年幼,妹妹患病,每日以药续命,她想要钱,就必须多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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