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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朔看着他,声音彻底冷下来:“云琅。”
    云琅动惯了手,没留神就提了内力,空耗之下一阵心悸,半昏半醒抬头。
    “这也是从话本学的?”
    萧朔目光阴沉:“你以为靠如此装模作样,便能叫我心软放人了?”
    云琅莫名被激起了胜负欲,一把推开他,堂堂正正坐在地上:“不然靠什么,靠您那刚被茶叶蛋的茶汤泡了的一对龙凤胎吗?”
    萧朔被他噎得一顿,蹙紧眉看着云琅。
    ……
    云琅铁骨铮铮,自己挣扎着站起来,一把掀了桌案棋盘。
    萧朔神色骤然沉下来,正要唤人,云小侯爷清完了场,顶天立地一屁股坐在了他腿上。
    萧朔:“……”
    “你醉了,却还未沉,恍惚间认错了我,将我当成心悦故人。”
    云小侯爷能屈能伸,兢兢业业重编:“揽我入怀,同我说话。我陪着你,挽住你的手……”
    云琅探手,把锦盒拽过来打开:“张嘴。”
    萧朔一阵愠怒,冷然厉声:“你究竟——”
    云琅眼疾手快,把三颗栗子结结实实塞进萧小王爷嘴里。
    “人给我放了吧,小王爷。”
    云琅仁至义尽,也彻底没了力气,推开不知道被没被栗子噎死的萧朔,挪了挪,跟他并排坐在榻上:“他们是朔方军。”
    萧朔垂了眸,慢慢嚼着咽了,神色不明。
    “欠你的命,迟早还你。”
    云琅闭了闭眼睛,低声道:“很快,别着急了。”
    第十二章
    碧水丹的药力差不多到了头,云琅阖着眼,坐在榻上静静歇了歇。
    萧朔的书房比起从前,差得其实并不很多。
    窗边就是软榻,榻上放着一案方桌,边上常年备着笔墨纸砚。
    推开窗户,就是个不大的小花园,
    景色雅致,又很幽静,书读累了便能赏一赏景。
    云琅想起窗户外头的花园,咳了一声,悄悄压了压嘴角。
    前些年,还在端王府上的时候,他没少跳窗户来烦萧朔。
    萧小王爷没能随了端王的英武善战,书却读得很好,又肯用功,很受先生夫子们的喜欢。
    云琅那时已将整个禁宫的瓦片都揭了个遍,还无聊,就趁着龙图阁的老学士午睡休憩,偷着给人家的白胡子编辫子。
    老先生气得麻花辫胡子直翘,拎着云琅数落,张口闭口都是要他学学萧朔的持重斯文。
    云琅被数落烦了,就想方设法把萧朔从书房往外拐。
    萧朔起初几次还能被他唬出去,后来察觉出来端倪,再不上当。任云琅怎么蹲外边拿石头子砸窗户,都岿然不动。
    再过了些时日,实在被烦得不行,竟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陷阱设伏。
    那时候,云琅进萧朔的书房还从不走门。半夜拎着刚买的蟹黄包兴冲冲砸开窗户,一脚踏空,整个人结结实实坐在了土坑里。
    萧小王爷书读得好,挖个陷阱也周到,还在陷坑里给他厚厚实实垫了好几层的棉垫裘皮。
    云少将军身经百战,一朝翻车。坐在垫了裘皮的坑底,抱着两屉蟹黄包子,满腔感慨仰头。
    正看见窗户推开,“沉稳内敛”、“持重斯文”的萧小王爷探出大半个身子,捧着满怀不知哪弄来的栗子,百般解气地瞄准了他的脑袋。
    ……
    云琅终归没绷住,笑了一声。
    知人知面不知心。
    萧朔装得好,在先生夫子们面前进退有度、宅心仁厚,其实明明也记仇得很……
    一念及此,云琅忽而顿了顿,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当初萧小王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书房里何止清静,站在窗外都不知里头的人是死是活。
    如今……再怎么说,也不该这般没动静了。
    云琅沉吟半晌,慢慢睁开一只眼睛。
    云琅:“……”
    云琅不着痕迹,右手慢慢藏到背后,捻了捻袖口藏着的三颗拿来防身的飞蝗石。
    他自觉没说错什么话,既没拿棍子抡萧朔,也没忍不住骂萧朔他大爷。
    无非就是为了加强话本的情景感,叫人身临其境些,坐了下萧小王爷的大腿。
    萧朔身上的凌厉杀气,就很没有道理。
    云琅看着他,审时度势:“王爷?”
    “欠我的命。”萧朔被他叫了一声,敛了眸,语气平静,“用你的命还?”
    “对啊。”云琅不知道萧朔在气什么,有些迟疑,“毕竟您的龙凤胎刚被茶叶蛋汤泡了……”
    萧朔笑了一声。
    不知为何,萧朔眸底的戾色已比此前任何时候都浓,神情阴鸷,寒意薄出分明锋刃。
    云琅心下沉了沉,正要先下手为强,手腕忽然猝不及防一疼。
    萧朔攥着他右手腕,手臂一较力,身形骤旋,将云琅死死按在榻上。
    云琅怒从心中起,抬腿就踹。
    他身上没力气,碧水丹的药力又眼看着快尽了,一下没能踹动,回手就去摸背后的椅子腿。
    摸到一半,萧朔已察觉了,将他左手一并牢牢扣住。
    “再动一下。”
    萧朔淡声道:“我就传令玄铁卫,杀你手下一人。”
    云琅被他压制着躺在榻上,不动了,琢磨怎么一口咬死萧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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