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挣脱了女训女则束缚、又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顾初瑶看来,花甜甜同时和好几个男子在一起,和男子娶妻后纳多房妾室本质上没有区别。
既然男子三妻四妾是理所当然,甚至可以大大方方谈论的事□□情,那么女子同时有好几位丈夫,好像……也很正常?好像也没什么好羞耻、好指责的?
眨了眨眼睛,心中尚且残留了些许懵逼和讶然的顾初瑶心底模模糊糊地掠过一个念头:可能在她被关着的七年里,大殷、大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吧。
并不知道短短片刻时间内,顾初瑶的脑洞开得有多大,景寒现下有些犹豫,要不要把顾初瑶被盛家远送的真相告诉她。
仔细观察了一下顾初瑶的神色和表情,见她并没有为盛嘉远另有所爱、甚至为了心爱之人甘心与其他男子共享心爱之人的事情伤心难过,景寒终是决定把事情真相告诉她。
深深凝望了顾初瑶一眼,景寒低声说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要和你说。但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晓其中内幕,听过后又会不会为此情绪波动,所以一直没有主动和你提及。”
但现在看来,顾初瑶其实压根没有把盛嘉远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放在心上,也压根没为了他移情别恋花甜甜的事情难过,他也许可以放心地把她被盛家放弃的原因说出来?
“……什么事?”顾初瑶眨了眨眼睛,战术后仰地稍稍和景寒拉开了距离,语气谨慎地询问,面色紧绷、神情警惕,为接下来听到的任何事情做好心理准备。
顾初瑶从景寒郑重认真的态度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她有些担心景寒会说出一些更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一些会让她后悔倾听的事情。
叹了口气,景寒没有直接开口讲述司徒寒、盛嘉远和花甜甜以及男一四五六之间的事情,反倒先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至今都不知道,盛家为什么要放弃你,将你押来此处关押?”
顾初瑶面上的神色微微一变,但并不是愤恨幽怨、憎恨难过之类的情绪,她只是单纯的好奇和疑惑,甚至眼角眉梢流露出几分放松来,似乎松了口气似的。
已经彻底放下盛顾两家,对他们再无半点情谊的顾初瑶见景寒要说的不是什么毁三观的可怕事情,就语气放松地往下问道:“这其中还有内情?”
景寒点了点头。
原来只是要说这个啊……顾初瑶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有说话,她原本还以为景寒一张口会说什么“盛嘉远/司徒寒为了争宠,争相怀孕”之类的事情呢,简直吓死她了!
虽然说,顾初瑶已经淡定地接受了女子和男子一样,都能三妻四妾的事情,但她一时半刻真的没法接受男子也能像女子那样怀孕生子、耸人听闻的事情。
她毕竟是个大夫,很清楚男子并不具备怀孕的能力,如果景寒告诉她盛嘉远/司徒寒开始以孕争宠了,她真的会怀疑自己的医术,会对自己产生怀疑的!
景寒:……把脑洞合上,想得太远了你!
重重摇了摇头,把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和胡思乱想甩开,顾初瑶淡淡笑着,神情落拓大方,态度自然且坦然无畏地说道:“你说吧,我不会再因盛顾两家的糟心事伤心难过。”
景寒嗯了一声,在心底组织了一下用词,这才尽量委婉含蓄地将花甜甜的故事简短叙述了一遍,其中重点放在了司徒寒和盛嘉远的交集上。
然后景寒才说道:“……所以,我怀疑司徒寒是追着花甜甜和盛嘉远到盛家后,阴差阳错发现了你外公留给你的医书,并将那些医书霸占带走了。”
“呼……原来是这样啊。”带着一脸蜜汁复杂的表情,顾初瑶点了点头,“我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
想了想,顾初瑶简练地总结了一遍景寒告诉她的事情:“盛嘉远喜欢上了花甜甜,为了讨她的欢心,联合盛夫人一起送走了我这个结发妻子,并且抹去了我的存在。”
“花甜甜跟着盛嘉远去到盛家后,又引来了曾跟随我外公学习医术、早就被他逐出门外的司徒寒,然后司徒寒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我留在盛家、外公传给我的医书。”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景寒一脸囧囧有神地点了点头,初步认可了顾初瑶的总结。
犹豫了一下,见顾初瑶面上没有悲伤哀痛的情绪,只有若有所思的沉吟之色,景寒不由带着几分疑惑地问道:“你好像不怎么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顾初瑶眼神茫然地回看过来,一脸惊奇不解地反问,“这有什么值得我难过的地方吗?”
景寒啧了一声:“大概是……为了盛嘉远和盛家对你的伤害?”
顾初瑶笑着摇了摇头:“盛家,还有盛嘉远,他们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明他们都是一群卑鄙无耻、虚伪恶心的小人。”
“我为什么要为卑鄙小人伤害我的事情感到难过?我只是觉得厌恶、愤怒、愤怒乃至于恶心,至于难过伤心……没有人会因为被坏人恶棍伤害了而难过伤心,只会愤怒和憎恨。”
眉宇间一片冷淡平静,顾初瑶语气坦然:“此行去盛家,正好索要了和离书,与盛家断绝所有关系,这样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拿回我的嫁妆、属于我的东西。
景寒低低叹了口气,不知是赞叹还是遗憾地叹息道:“你可真是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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