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有人得拿我不纳妃做文章。”闻人赋没直接回答,“特地给他们留了个空子,正好一锅端。”
“你打算怎么做?”陆安乡问。
闻人赋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那要看楚王想怎么做了。”
“他买了不少药,会不会把手伸到太医院啊?”陆安乡皱眉。
“这么好奇,不如咱们去瞧瞧?”闻人赋弯了弯唇角。
他眼里盛着满天的星河,璀璨得夺目,在这一片耀眼的星河中,他看见了自己有些呆愣的脸,心底没由地漏了一拍。
闻人赋看他难得收起了棱角,心也跟着变得软乎起来,忍不住地就凑近了,趁着他没反应过来在嘴角轻轻落下一吻。
“……”
“……”
“……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的。”
“我亲了你一口啊。”
“啊?”
“嗯!”
……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的陆安乡暴起,只见三只板砖以虎啸猿啼之势袭来,擦着他的面门而过,钉在了脑后的墙上,没入三分。
闻人赋干笑着往后退了几步。
所以说,有些板砖它可能迟到,但它绝不可能缺席!
闹归闹,闹完了之后还是得做正事的。
闻人赋背着脚崴了的陆安乡离了宫,悄悄落在了京郊楚王王府的屋顶之上,掀开了一块砖。
透过方寸之间看去,屋里坐着两人,一人自然是楚王,另一人竟是应该被关在宫殿的道士!
若原先只是怀疑,那现在楚王篡权夺位之心是实打实的了。
“道士是在吏部管辖,吏部尚书是……”陆安乡低声回忆道。
闻人赋打断他,“不重要,他明早就会死了。”
陆安乡:“……”
“殿下,安排姑娘入宫只是一时之举,”道士的声音传了过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让闻人赋纳妃,女人一多,后宫势力庞杂,我们的人才好插手。”
“你们夫诸的美女多吗?”楚王啧了啧嘴,“本王出资,在京城办一场选美如何?”
不出所料,这道士果真是夫诸派来的眼线。
“殿下,选美之事行不通,且不说闻人赋本意,陆安乡第一个就会跳出来驳斥。”道士沉声道。
“所以说来说去,要想安插眼线,首先要把碍事的陆安乡去掉!”楚王踢了一脚凳子,十分不耐,“你不是说造势的本领一等一,来京城那么久,陆安乡妖星祸国的消息还没传出去,倒是把晋王那个傻子给吓跑了!”
“殿下息怒!”道士赶紧赔不是,“晋王此举在意料之中,只是在下没想到闻人赋手段如此毒辣,在下派出去散布留言的人都被暗中解决,一个不剩啊!”
陆安乡怔了怔,抬眼看了看闻人赋,后者却并没有看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屋里的情形,面上没什么表情,拳头却攥得死紧。
“闻人赋是来真的,他是真的喜欢陆安乡?”楚王倒吸了口冷气,“他娘的,想想本王就恶心,两个大男人亲亲我我,就这样还是大兴的帝王?!传出去都是笑话!”
道士突然咯咯咯阴笑起来,似乎是想到什么好主意,“还记得老丞相吗?”
“嗯?”楚王一听来了兴致,“你打算用杀掉老丞相的方法杀掉陆安乡?”
一声冷笑从屋里传来,伴着阴冷的夜风,陆安乡浑身发凉,手脚几乎要失去了知觉。
父亲喜欢喝酒,身体一直都不算好,生病,病重直至离世,他和陆应好只当是这么多年酗酒糟蹋坏了身子,谁知竟是有人偷偷做了手脚!
“倒不是杀掉陆安乡,陆安乡身体强健,又习过武,会惹人生疑,”道士的声音阴恻恻,“反倒是他哥哥,我打听过了,陆安乡今晚突然进宫,若是派个刺客在他的茶水里加点东西……”
仿佛是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在七月盛夏的晚风中,陆安乡只觉寒彻心扉,连骨头都冻得生疼。
蓦然,一股暖流从背后传来。
闻人赋将他的身子揉进怀里,打横抱起,“我们走,丞相府四周我安插了不少眼线,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的。”
说罢,他踩着清风飞快地朝丞相府掠去。
他们赶到丞相府的时候,外头静悄悄的,他们转了一圈,发现相府的后门处落了几个人,皆是一身黑衣,都蒙了面,脖颈处一刀毙命,都没了声息。
陆安乡缓过了神,扯开他们的衣服瞧,发现背后都纹着“夫诸”二字。
闻人赋在一旁笑眯眯,“我说的吧,虽然我弟不靠谱,但弟婿还是很正经的。”
陆安乡这才松了口气,“改天可要好好向谢将军道谢才行。”
闻人赋不满地看着他,“你谢他不谢我啊?是谁让他护着你的啊?”
陆安乡好笑地看着他,“你这是怎么回事?吃味儿啊?谢将军可是你弟婿!”
闻人赋不大高兴地撇了撇嘴,黏在他身上在他颈边蹭来蹭去的,活像个要夸赞的小孩儿。
陆安乡被他拱得痒极了,边躲边笑,“行了行了!你有点帝王样子行不行……诶诶,离远点,痒死了!”
正在这时,院中突然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仿佛一把利刃,生生划破了静谧的夜幕。
难道还漏了个刺客进去?!
正在胡闹的二人一愣,脸色都是一变,赶紧往院里赶去,只见小九姑娘跌坐在书房的门前,曹云杉拿着一根比他腰还粗的木棍拦在她身前,站得东倒西歪,却还是费力地锤着面前一个套着麻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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