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昨晚期期太凶猛了,闹得太晚了。”闻人吟扶着腰,让他们不要见怪。
陆安乡抽了抽嘴角,出去半年,这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谢期远军中有许多事务要与唐九参交接,二人便策马回头向后方的大部队而去,闻人吟则与陆安乡在城中找了个茶馆的雅间。这几日他们需要交换已知的消息,并且商量下一步事宜。
他们之后要进行偷梁换柱的计划,简单来说,就是把闻人赋从宫中换出来。
可靠并且与闻人赋声音、身形相差不多的,也只有作为胞弟的闻人吟,因此这份危险的工作闻人吟是推不了的。
之所以说危险,是因为闻人赋为了给楚王下套,降低了皇宫防御的兵力——他让人传唐九参带兵离京的消息,尽管唐九参不必真的离京,但为了保证戏码的真实性,兵力还是需要削减的。
楚王果不其然中了套,在皇宫悄悄植入了许多眼线,这也是闻人赋不便随意行动的原因,因此再像以往一样出宫定然是不可行的。闻人赋便想了法子,让京中的女眷都进出宫门治病,搅乱楚王的眼线,他便好混在女眷中出宫。
“至于皇兄出宫后做什么,他同你说了吗?”说到这儿,闻人吟问他。
“难道不是瓮中捉鳖,拿下楚王吗?”陆安乡疑惑。
“拿下楚王需要期期回来?”闻人吟笑了笑,“这些日子期期一直在调兵往南去,来京城也是因为要与小唐交接兵力。不过当然,主要是为了送我来。”
“他要直接攻进夫诸?!”陆安乡大吃一惊,“这么仓促?!明明马上就过年了。”
“过年不假,但不仓促。”闻人吟解释道,“我与期期找的潭生草已经制成了药膏,太医院也研制了各种各样应对虫疾的解毒药,加之冬日气候干燥寒冷,夫诸的毒虫构成的威胁降低,皇兄一早就想趁着年去把夫诸拿下了。”
“他……一个字都没同你说过?”闻人吟试探道。
陆安乡极其难看的脸色已经说明了问题。
“皇兄他就是这个毛病,”闻人吟拍了拍他的肩,“陆相也别觉得他是想把你当金丝雀养着,他只是想保证你万无一失,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皇兄别的还好,一提到陆相就很紧张……”
“我知道。”陆安乡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陆某已不是陆相了,他连我的职位也免去了。”
他久不接触政事,闻人赋也是故意想瞒着他,否则调兵、制药这些蛛丝马迹他早该知道的。若是以前他可能会愤懑,这么大的事不与他商量便擅自决定,简直是拿性命当儿戏,但现在……闻人赋眼睁睁看见过他死在面前一次,将心比心,他怎么容得了第二次?!
“如此一来,我们倒是很像。”陆安乡突然笑了,有些无奈,也有些释然。不愿表达,不善交流,总想把什么都藏在背后,默默做好了,再给他呈上最完美的一切。
兜兜转转,竟在要出兵这个节骨眼上想要好好与他聊一聊,但时间怕是有些来不及。
他抬眼,看见闻人吟跟欣赏稀奇动物一样看着他,要不是谢期远就在楼下,真想拿个什么糊住他的脸。这时他才发觉,他的板砖好久没用过了。
“既然如此,有些账要好好与他算算。”
第30章 请问如何优雅地让爱卿
京中的防卫悄无声息地减少, 虽表面上不显,但曾在京城任职多年的陆仓实一眼便瞧出了异端。
他想抓自己俩孙子来问问情况,结果翻遍了陆府都找不到人, 下人说陆安乡在十天前就离京, 后传信回来, 陆应好随即也好似得了什么指令一般离了京, 具体去了哪里他们一概不知。好在陆应好手下的伙计来陆府领工钱,他接待的客人多, 有一耳没一耳的听着也知道了不少,便告诉老爷子传什么的都有,简单来说,就是陛下想找女人找不到,结果把兵力都派出了京城。
陆仓实一听头都炸了, 急匆匆地就要进宫,但转念一想总觉得不对劲儿, 小孙子是他一手带大的,皇帝不靠谱,他从不能由着皇帝的性子来吧。
正在这会儿,曹云衫抱着食盒从宫里回来, 方才发生的变故有些剧烈, 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脚上飘飘然地走着凌波微步就被老爷子拦下来了。
“陛下怎么回事?这不是在胡闹吗?”陆仓实劈头盖脸一顿骂,“我家那个小兔崽子在哪儿?”
曹云衫恍恍惚惚地眨了眨眼,“啊?陆大人?”
陆仓实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宫里头吧?”曹云衫想了想, “方才好像有急事。”
“陛下呢?”
“陛下最脸被马蜂蛰了, 除了陆大人谁也不见。”曹云衫老实道。
“来来来,”陆仓实一把揽过曹云衫的肩, “小公子,你跟老朽说说,陛下跟那兔崽子到底怎么回事?”
曹云衫脑袋一晃,清醒了过来,为难道,“这……”
陆仓实看着他踌躇犹豫的神情,心中有了数,“那老朽再问你,陛下身边有没有女人”
“没有。”曹云衫回答地飞快。
“那为何有个姓白的小子说有?”陆仓实捋捋胡须,“说得还很真,不似作假。”
姓白的小子追着曹云衫来了陆府,刚进了院子就听到这一句,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转头就跑,结果被老当益壮的陆仓实提溜着领子扔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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