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依偎在他的肩膀,像是迷失在雪山中楚楚可怜的小动物,在猎人的怀抱中汲取到了一丝温暖,明知可能会被猎杀,但仍然贪恋那份温存般的暖意,献.祭般的将身心都交给了他。
“澜宇哥哥…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少年悦耳的笑声徘徊在耳边,瑰丽的笑容在他憔悴惨白的脸上绽放,像是狂风暴雨过后徒然盛开的玫瑰。
颓糜堕落又向死而生的美丽,交织成蛊惑善诱的图景,身心仿佛都在跟着颤动,直教人忍不住的想要犯罪。
贺澜宇感觉自己的呼吸滞了一下。
没有回应,白汐凑近了他,涟漪的眼波荡漾在他的眸中。
哈哈哈———
一定是一定是一定是!老子演了这么长时间的戏,贺十万终于动心啦!喜大普奔!!!
贺澜宇搂紧了他,如山般凛然的眉头微动,似乎是在诧异他明明身体抖动的宛如受了惊得小狐狸,可为何还不忘散发魅力,说出这般魅惑众生的话来。
白汐无所畏的笑。
虽然这副身体羸弱不堪,但是他的灵魂强硬的很!
真心感谢贺十万对他动心……不过,不好意思咯,他现在只是宸宸和琪琪打入贺十万内部的一颗暗棋,人虽然是他的,可是心却在澜宸和澜琪那里。
不过别难过啦贺十万,没掏空你之前我是不会走的,毕竟还得苟到大结局。
所以现在还是你的小猫咪咯,喵~
白汐轻声的笑了,受惊的泪水堪堪坠在下鄂,他环住了贺澜宇的脖颈,拉近了与他的距离。
就好像明明受了很大的委屈,却只因为他潜在的喜欢而满心欢喜。
“澜宇哥哥,我好开心!”
后者怔了片刻,搂紧了他。手抚在他的后脖颈上,吻住了他的唇。
白汐怔了怔,随即将目光偏向了摄像机。
不知道是谁设的这个局,不过既然已经设了,不给他们看点“劲.爆”的不是可惜了么?
他同样笑着搂紧了贺澜宇,加深了这个吻。身体渐渐的乏力,灼热蔓延,终还是不堪忍受的昏了过去。
贺澜宇低头错鄂的看着怀里的少年,片刻后,起身拉紧了他的大衣,拦腰抱起将他的脸和身体完全挡住,一脚踩烂了摄像机。
转身的瞬间看见了站在门口浑身浴血的贺澜宸。
后者冰冷狠烈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屋内,停留在了怀里沉睡的少年身上,温柔一点一点蚕.食过嘴角淌下的血液。
贺澜宇深沉的看了他一眼,与他擦身而过:“杀了他。”
“不用你说。”
听着逐渐走远的脚步声,贺澜宸跨过躺在血泊中的大汉,走到了散落在地的红绸缎前,蹲下捡起了掉在地上早已碎成两半的玉兔掉坠。
温热的触感早已散尽,徒剩满坠的冰凉。
破碎尖锐的玉刃刺进掌心,刺痛蔓延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冬天刚从部队回来的那一天。当时贺澜琪被父亲带走不知道送到了哪里,19岁的贺澜宇正全面接手着家族事业。
偌大的贺家少年中除了刚回来的他,便只剩下了白汐。
当时的他仍旧没有走出失去亲人的阴影,成天郁郁寡欢、不说话也不笑,更不再跳舞,长时间的坐在一个地方无声的发呆,有时候一发呆便是整整一天。
贺澜宸当时个头已经很高,不知为何看见楼下发呆的白汐,脚步总是会不自觉的停下,站在楼上看着他。
白汐在楼下发呆了一星期,他就在楼上看了他一星期。
直到他调休完毕即将返回部队,在最后一天他一如往常的注视着楼下的白汐,尚在人世的贺父悄然站到了他的身后。
“喜欢他?”
贺澜宸微怔,摇了摇头:“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父笑了一声,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他本来就是你的人,等到你18岁他就会成为你的妻子。”
“什么?”贺澜宸当时非常震惊,白汐喜欢谁贺家上下没有不知道的。
“怎么,不想要?不想要倒是可以送给你的二哥,或者你们三兄弟想一起玩的话也行。”
“爸!”贺澜宸皱着眉打断了他的话,“你当白汐是什么?他不是物品,他有他自己选择的权利。”
“他没有,如果不是因为贺家收留,他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你这些话和妈说过吗?”贺澜宸尽量压低声音,却难掩心中的怒火。
贺父不傻他当然没有说过:“澜宸你还小,仍旧单纯看不透许多事情而已,完全掌控和肆.意玩.弄你只能选择一个,任何事不是以你心换我心就可以的。”
从过去到现在,贺澜宸仍旧没有明白他爸那句话的意思,只知道后来贺父在去世之前强硬的收走了他所有的权利与功勋,同样推翻了他与白汐的婚约,却也没有把他送给二哥,而是如白汐所愿成全他嫁给了贺澜宇。
他不知道他父亲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顺从了白汐的意愿。他只知道从那以后本就不善商战军事的贺澜琪全面退出了贺家所有的产业,转而进入了娱乐圈。
贺澜宇不喜欢白汐,即使有注定的订婚仍旧至始至终对他冷若冰霜,而自己青春年华就像是个笑话,过往的艰难曲折获得的功勋与荣誉皆散去,独留下这个孤零零的躯壳。
权利、荣誉、朋友……他倒不是非要有,功名一身清也是一种潇洒,得过且过也不乏是一种活法。如果白汐从头到尾像以前一样没有注意过他就算了,但是他后来看向了他,一次次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对他笑为他拼,愿与他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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