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有所指至极。
晋溪不过想搏个好名声, 哪知名声未落得, 却还沾了一身腥,由人议论是他指使的人暗害晋芜,气得连修炼都静不下心。
他贴身的忠仆微微犹豫, 低眉顺眼地道:“我们是碍不了少宗主什么的……不如让能管教的人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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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凤宗的人都知晓少宗主带回来了一个男人,一个漂亮的少年。
晋芜交代了那是他的恩人,宗门修士对其,需要像对待自己一样敬重。
火凤宗和其他大宗门不一样,他入门的弟子皆是签过死契的,既是弟子也是奴仆,阶级严峻,自然不敢商讨来客的身份——哪怕他们心中,其实是知道一些的。
霁摘星远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要出名。
他以为至多不过是溟灵弟子对他印象深刻,其实不然,那一日赴宴的修士里面,但凡见过霁摘星一眼的,都不会忘记他的容貌。
何况他当时剖骨之举……格外印象深刻。
可回忆起来,却无人敢嚼舌根。只老实依照着少宗主吩咐的那般,喊他一声“霁真君”。
甚至在有人在不经意与霁摘星碰面时,都是急惶惶半蹲身行礼便退下,连看他面貌的勇气都没有,生怕知晓了什么秘辛一般。
虽然霁摘星在火凤宗中并不如何四处走动,但还是教晋溪撞见过两次。
晋溪公子那时微微怔住,似乎有些神思不属,迟钝地看了许久,耳朵都有些发红。
等第二次见面时,他终于忍不住问了:“那是谁?”
在晋溪眼中,那黑发修士实在是生得太过好看,青丝如瀑,唇红肤白;因此他下意识未去探查对方的修为,甚至觉得他……大概是那位不近人情的少宗主终于动了凡心,要寻觅的道侣,或养在金屋中男宠。
晋溪的语气很正经,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般小心翼翼。以至于他随身的幕僚也未发觉晋溪的心思,只将霁摘星的来历道来。
晋溪没去过云疏老祖的道侣大典,却也知晓老祖和霁摘星这个小小剑修间,是出了什么事,顿时神色微僵。他不动声色地答:“原来是他。”
不知为何,那语气中含有一点失魂落魄。
晋溪当时也没想到,要借着霁摘星此人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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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了几日,晋芜便被他父亲传唤。
提到的,正是霁摘星之事。
火凤宗宗主如今已近年岁,他早年丧妻,只得了晋芜这么一个孩子,自然如珠似宝地宠着,甚至将晋芜宠得有些娇气。
但宗主真正威严起来时,亦十分正经肃穆,他轻轻一掸茶杯,便见那杯中生出一丝裂璺来。
“芜儿既然带了人回来,不给我见一面?”
“父亲以前见过。”
“多少年以前?便只这一次,亲自来拜访我这位宗主也不为过。”
“父亲日理万机,他不敢打扰,”晋芜淡淡道,“何况我早有一日要成为宗主的,也算是见过了。”
晋芜在火凤宗的权限极大,不仅是因为他是宗主之子的缘故,而是他继承了他母亲那半的权柄,真真切切拥有一半的火凤宗。
晋宗主微微一噎,也心知不能绕弯子,叹息道:“你可知他的身份,会给火凤宗带来麻烦?”
提到和霁摘星相关联之处,晋芜总算掀了掀眼,显得有些关切:“怎么?”
这件事让晋宗主说出,他还显得有些尴尬。略思索了一下道:“他毕竟是云疏老祖的前道侣,住在火凤宗之中,有些惹人非议,怕是会讨得云老祖不喜。”
云疏已是大乘期的大能,并且极有希望晋升渡劫,便是他自己不说,也会有无数人去揣摩他的喜好,生怕有何事会惹他恼怒。
晋芜:“……”
他几乎要被气笑了,微微着恼地道:“云疏老祖会生气?他自己都……”
话未说完,便被无声吞噬了。
晋芜这才发觉,自己早被那心机无比的云疏老祖施下了噤言术,根本不得透露他换了身份潜伏在霁摘星身旁的事,于是更闷气了。
少年人的恼怒神色太重,于是连晋宗主都开始考虑措辞,最后似退让一步:“好吧,我只是和他见一面,又不吃了他。”
翌日霁摘星来拜访这位分神大能时,晋芜在旁边一步三回头,目光专注地落在黑发剑修身上,像是只要霁摘星开口,他现在就能回过头去,将他拉出这龙潭虎穴中。
霁摘星有些失笑。
等到晋芜终究不甘愿地磨蹭出去,霁摘星端坐抬眸,看着眼前的大能。
晋宗主和他传闻中的形象全然不相符,看上去沉稳而和气,聊的内容也相当随意,似乎这只是一场无意中的友好洽谈。
问的也不过是修为功法方面,当得知霁摘星如今已是出窍修为时,晋宗主明显露出了稍惊讶的神色,试探了一下眼前修士的境界。再抬眸时,晋宗主的背脊微微挺直,情不自禁地夸赞了两声。
上次在溟灵剑宗时,霁摘星还不过是个任人宰割的金丹修士;而失去道骨的情况下,他甚至能如此快的修炼成出窍大能,便是晋宗主修为是比霁摘星高上一阶的,也忍不住对他的惊叹。
霁摘星并非凡俗。
他的态度已经是截然不同了。
晋宗主又问及此行霁摘星的目的,得知他是修为立道方面的错漏,微微一顿,将原本用来赶客的借口删去,非常郑重地对他道:“我倒是有一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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