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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注意的……”谢怀安烧得眼角泛红,闭了一会干涩的眼睛,又问道:“陛下什么时候回?”
    “也许要晚些了,陛下要我们不用留饭。”
    谢怀安点点头。
    他强打着精神等待鸿曜,一直到深夜撑不住睡下,鸿曜都没有进来。
    不高兴……可能是另有要事吧,再看看。
    谢怀安对自己说。
    次日……
    谢怀安在额角的抽痛中惊醒,铺天盖地的眩晕淹没了他,他刚一下床就腿一软摔到地上。
    他用手背压住额头,到处都是虚汗,也分不清还烧不烧。
    被惊慌的女官搀扶起来时,谢怀安委屈地想:说得好听……什么服侍左右。当皇帝的都是大骗子,说话的保质期只有两分钟。
    “先生!”空青拿起床头的铃铛。
    睡之前她交代了数遍,希望谢怀安一睁眼就拨弄一下这个小金铃。
    谢怀安讨好地冲女官笑了笑。过了一会,他被空青舒舒服服地安置床头,裹着被子,手里捧着一碗药。
    “陛下呢?”谢怀安小口抿着药,看着空荡的床侧。
    大床另一侧褥面光滑平整,像是一夜都没睡过人。
    “天刚亮的时候回来的,说怕闹醒先生直接去厢房了,现在在西厢房理事。”空青担忧地打量谢怀安的面色。
    “在忙啊……”
    “是。似乎是有大事要筹备,各地的消息都汇过来了,人也来了不少。”
    谢怀安小声叹了一口气。
    等到中午,鸿曜匆匆进屋,穿了一身庄重的黑袍,走路带风。
    他似乎刚和谁严厉说话过,眸中还带着阴沉的神色,进屋的刹那,这抹阴沉瞬间消失无踪,变回谢怀安前些天经常看见的平静而略带忧郁的面容。
    “好些了吗?”鸿曜轻声问。
    他在谢怀安跟前说话时,声音总是缓而轻,一点都不像个青春少年。
    “嗯,好多了。”谢怀安抿唇微笑。
    “今天的粥用的多了些,食欲还好?”
    “粥再甜一点就好了。”
    谢怀安应道,咽下了想说的话。
    他见到鸿曜的变脸突然犹豫了,暗想算算时间他也不过刚和鸿曜建立起信任,说多了引起没必要的猜疑,反而不妥。
    虽然不清楚鸿曜为什么冷淡了,但要是在筹备日蚀的工作,怎么也会跟他说的吧。
    鸿曜像是察觉到谢怀安的低落,挑了些胖鹦鹉的逗趣事来讲,又充当了人肉靠枕,从后面为谢怀安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他的手法仔细而到位,像是专门学过。
    谢怀安心中一动,仿佛又回到了跟鸿曜说日蚀来了的那晚。
    那时他们就这么亲密,可以携手渡过难关。
    为什么突然就把我抛下了呢?谢怀安想着,倦怠地靠在鸿曜身上,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当天下午,鸿曜连晚膳都没用,骑着一匹快马再次赶往玄机阁总坛。
    谢怀安又睡了一晚空荡的大床。
    天色沉沉,蝉鸣声声。谢怀安醒来后感到烦闷想吐,央求空青带他到庭院里透透风。
    空青支起来挡风的围子,拿来大鹦鹉的笼子又搬来躺椅,扶着谢怀安坐好。
    “玄机阁送来了一些小东西。本来陛下不让婢子拿出来,见先生沉闷特地松了口。”空青半蹲在躺椅前,拿着几块精巧的木头机关。
    “先生要看看吗?”
    “再待会吧,有点晕。”谢怀安可怜兮兮。
    实际上他不光晕,整个人在柔软的椅子上躺得发慌,头一次感受不到咸鱼的快乐。
    鸿曜去玄机阁说什么了?日蚀来了后要怎么办?他也是重要的当事人啊,怎么就被隔开了呢?
    “我躺不下去,空青……”谢怀安蔫蔫地说道。
    “先生放宽心……”女官安慰道,“陛下近日忙了些,但不论多晚回来都会细细问一遍先生的状况,会在主屋静坐一会,陛下很关心您。”
    “但是……”谢怀安抿嘴。
    忽然院外有唏律律的马鸣声传来,马蹄纷乱,听着像是一队人马快速接近。
    空青手放进衣袖中,起身挡在谢怀安身前。
    “来者何人?”谢怀安听见门外娄贺扬声发问。
    下一瞬娄贺的声音渐远,谢怀安只听到一句:“钟将军,不是这儿,半夜就去总坛啦……”
    将军?谢怀安瞪大眼睛。
    鸿曜调了私军过来?闹这么大一句话都不透,这是真的把他排除在外了啊。
    是夜,谢怀安装作入睡,在脑中编着乱七八糟的小故事维持神志。
    不知等了多久,他终于等到主屋的门被悄悄打开,鸿曜几乎没有声音地走了进来。
    谢怀安呼吸声乱了些。
    鸿曜顿时皱眉:“先生没睡?难受得睡不着吗?”
    鸿曜走近床边,念叨了两声「庸医」「摘他脑袋」。
    谢怀安小声笑了一下,马上脑补了自己是个半死不活的爱妃,凌子游是个倒霉的太医,即将被昏君鸿曜赐下经典发言:“治不好你们都去陪葬!”
    “陛下,我有事要……咳咳咳……”谢怀安撑着床起身。
    今天病灶折腾着他的肺,刚有一点动作谢怀安就说不出话,揪着心口咳得喘不上气。
    鸿曜见状转身出门,从守夜的女官那里拿来备好的温水,又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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