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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母亲带他前往许都宝华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他又好起来了,修养了一阵后,又生龙活虎了。
    他刚来这儿的时候这具身体才七岁,现在已经十五岁了,因着刚回京城,段行玙对京中的事物并不熟悉,表哥陆洺昭便带着他四处闲逛,一道同行的还有他府上姨娘生的弟弟段行旭。
    段行玙打量着四周,阑珊居这名字倒是别致,往里面走,才发现这里的装修十分清丽脱俗,想来这儿能够出名,不仅仅是因为菜单多新鲜玩意儿,光是坐着便能让人心情愉悦。
    陆洺昭说楼下会有歌姬弹奏曲子,于是一行人便在楼下厅堂就座,随意点了些吃的。
    桌子与桌子之间隔着轻纱帘子,隔壁桌聚集了好些人,人声夹杂着笑语,似乎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演出还未开始,几人闲来无事,便仔细留意着。
    隔着轻纱,能看到几处虚影。
    桌子旁坐着几个公子哥,一应衣着得体,春风满面,段行玙注意到一名身着金丝绒袍的男子手里把玩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子。
    男子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珠子,并漫不经心道,“你叫狗蛋儿是吧?”
    段行玙这才看到他面前还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儿。
    小孩儿看起来约莫五六岁,他低着头,怯生生地,还未答话,他身后穿着粗布衣的男子就先开口了,“是的钱公子,这孩子虽然身板小,但是能干活,什么都能干。”
    他说着将小孩儿的脸扳了起来,“长得也是好的,再养些年…公子想如何都行。”
    那位钱公子叫钱名世,他这会儿正眯着眼睛看着狗蛋儿。
    小孩儿的脸被掐着,难受地皱着眉,双目却是一片澄澈,“哥哥…疼…”
    哥哥?段行玙的心冷了几分,小孩儿还不知道他喊着哥哥的人正在做什么事吧?
    钱名世揉着手中的琉璃珠,兴致缺缺。
    粗布衣男子松了手,将弟弟往前一推,“钱公子,这孩子聪明,从小学过诗书,要不是家里实在…”他没往下说,又道,“他可供公子解闷的。只要…只要公子手上的一颗琉璃珠,他便是公子的人了。”
    小孩儿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哥说的话。
    ☆、天才诗人
    钱名世却并未点头,倒是桌上那些公子哥来了兴致,“学过诗书?那便作几首诗来听听?作得好有赏。”
    “对对对,作诗作诗。”
    “作得好有赏,那要是作得不好可就要罚了。让我想想,做得好那便赏你一颗珠子,做不好你弟弟便任我们处置,如何?”
    “这……”男子有些犹豫。
    “哥哥…我不会作诗…”小孩儿只偷偷看了邻门教私塾的张夫子几本诗书,偷偷背了几句,哪里会想到哥哥还拿出来说了。
    “不。”钱名世大发善心,“不用送,作得好呢赏两颗珠子,作得不好就一颗珠子把他卖给我就行了。”
    同桌的公子纷纷赞叹,“钱公子果然心善啊!”
    男子看了狗蛋儿一眼,咬咬牙,“好!”
    一听这话,小孩儿立马泪眼汪汪,眼泪未曾落下,只是鼻子忍不住一抽一抽地。
    他哪里会作诗啊!
    男子见他不说话,推搡着他,“你个不争气的,快作诗啊,哄了几个爷高兴就有钱给娘买药了。”
    “这是什么哥哥!也太恶心了!”围观了这一幕的段行旭攥紧了手,但他年纪小,胆子也小,只敢在自己桌前小声气愤。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段行玙此时却坐不住了,他问段行旭,“你会作诗吗?”
    段行旭惊恐地摇摇头,“不…不会。”
    他又看向陆铭昭,后者连忙摆手,“我也作不好。”
    诗在悦朝刚刚兴起,掀起了一番文坛风浪,他们这些个公子哥爱附庸风雅,但谁也不敢说自己能作出好诗来。
    毕竟作诗还得看天赋。
    段行玙摇了摇头,不管了!破罐子破摔!
    他端着一杯酒走过去,一把掀开了帘子,见到好整以暇坐着的男子,忍不住在心里唾弃,长得人模狗样,话说得好听,内里却是个恶劣的。
    心里虽如此想,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无比,“兄弟,何必如此为难一个小孩儿呢?”
    少年意气风发,笑得灵动。
    那群人皆是眼前一亮,为首的人尚未开口,一桌子人也被段行玙吸引了视线,一时之间静默着。
    有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忍不住调戏,“哟,打哪里来的标致美人儿?不如坐下来陪我们大哥喝一杯。”
    段行玙并未看他,余光里瞧见那跪在人群中的小孩儿不知所措的模样。
    “喝酒就不必了,”他看向为首的男子,笑道,“各位既想听诗,那我来代这小孩儿作诗如何?”
    这群人本就是图个开心,原也不指望那狗蛋儿能作出什么好诗来,比起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儿,他们显然对干净整洁、唇红齿白的段行玙更有兴趣,自然乐意。
    段行玙举起酒杯晃了晃,嘴角依旧噙着笑,“那我要是作得好当如何?”
    钱名世看着他,目光灼灼,“你想如何?”
    段行玙答,“很简单,放过这小孩儿,并且以后都不再买他。”
    他这话一出,狗蛋儿的哥哥就不乐意了,“你是谁?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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