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行玙看着他,不解道,“谈什么?”
谢时玦的神情似乎有些落寞,看向他的目光里又带着一丝希冀,“跟我谈谈好吗?”
☆、中秋佳节
段行玙只好松开手,率先走出去,谢时玦跟了上去。蔡羽钧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搬桌子。
段行玙正想问他有什么事,他却很难过似的。
原本因着这几日在段行玙房里躲着,天不亮就离开,他精神不佳,此时神情怏怏地,更是可怜,“我做错什么了吗?”
“什么?”段行玙不解。
“昨夜不是还好好的吗?我又有哪里做得不好吗?这次是离我更远,下次呢?你是不是就连学都不上了?”
他走近了一步,眼前人近在咫尺,“不要躲着我了,好不好?”
段行玙疑惑他为何会如此想,却也明白他这是误会了,“不是因为你。”
段行玙想了想,又补充道,“没有躲你。”
虽然之前因为先入为主的想法和偏见,不想招惹他,所以避着他。如今接触了他,了解了他并不像旁人说的那般顽劣,也并不是小说里说的所谓反派,段行玙便改变了想法。
他想,以后都不会了。
只是,当醋缸属性慢慢显现出来,醋味一点一点弥漫的时候,他的想法又发生了变化,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眼前的人眼眶底下一片青色,“既然不是因为我,那是因为宏铮?”
段行玙没有否认。
“那更不用,他这几日也很内疚,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最终段行玙还是没有换位子,而邱宏铮也没有再来找他麻烦。
邱宏铮因着段行玙没有将两人打架的原因告诉夫子而对他改了观,少年郎是最不记仇的,先前相看两厌,今日却也因着这一件小事,将他视作值得深交的朋友,一丁点的好意就要用满腔的真诚来回报。
两人回到致知堂的时候,里头正一片嘈杂,一群学子围在致知墙前看着什么。
一看到段行玙进来了,蔡羽钧立马凑了过来,一脸警惕地看着谢时玦,开口却是对着段行玙说的,“没事吧?”
段行玙摇摇头,“他们在看什么?”
“哦~刚刚你们出去的时候姜夫子过来了,说是朝廷来我们学里征集策论了,好像是针对灾后难民安置还是什么的。”
楼知昧说道,“听说皇上每年都会在国子监征集策论,给咱们这些学子表现的机会,有时候还真能出一些大臣们都没想到的法子。”
段行玙所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楼知昧继续道,“每年旱涝过后各个洲都会难民涌入,太子这几年每年都会亲自去赈灾,但是情况没有改变,这几年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听我爹说每年也会有新的举措,但是成效并不显著。”
夫子原本每月都会布置几个案例让学子们练习写策论,此事倒没激起多大的风浪,大家聚在致知墙前,记下了要求,也就纷纷散了。
蔡羽钧更是看过就忘,他更关心的是即将到来的中秋节。
中秋节前后,学堂停学三日。
说起来段行玙上一次在京城过中秋节还是九年前了,而且还是他没有记忆的那几年,以往在许都,只跟着外祖父外祖母在院子里赏月。
今年倒是不同了些。楼知昧和蔡羽钧昨日便和他约好了一起去西月河放河灯。
夜幕降临,段行玙在家里陪母亲祭月之后才出门与二人回合。
“小玙,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呢!”蔡羽钧站在河边,手里提着两盏河灯。
“嗯。”段行玙从蔡羽钧手里拿过一盏河灯,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不远处一对年轻的夫妻正带着一双儿女放河灯。
“好了,那我们放河灯吧!”蔡羽钧蹲下,轻轻地将河灯放进河里,伸手入水中将河灯一推,“我好想我娘,就让这盏河灯载着我的思念飘向远方吧。”
段行玙收回目光,什么都没想,跟着楼知昧也随后放下河灯。
满河的灯连成一片,顺着水漂流而下,如星河璀璨。
蔡羽钧轻声道,“听说在中秋节放河灯,同时心里想着思念的人,河灯就会顺着河水漂向远方,在河流的尽头升上九天,天上的人就能听见我们对他们的挂念。”
“小玙,你有思念的人吗?”
怎么会没有?
他想爸爸,想妈妈……
想知道,他们现在还好吗?
可是他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还在找他?
可是如果两个世界的时间一致的话,那么十几年过去了,他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吧?还会有人记得他吗?
段行玙无从得知,也无计可施。
沉默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小玙!你也来了啊!”
段行玙闻声抬头望去,看到的却是一名女子,灯火阑珊下,她一双圆目含笑直视着他,继而嫣然一笑,又跟身旁的男子说了什么。
段行玙这看清了她旁边那人是陆铭昭。
两人走近,陆铭昭道,“小玙,我原以为你今日会陪着小姨祭月,这才没有邀你。”
“嗯。我是祭了月才出来的。”
陆铭昭点点头,跟段行玙介绍他身边的女子,“这是洺汐,你可还记得?”
段行玙没有印象,六岁之前的事他根本记不得,只不过细看之下,这女子的容貌倒与陆铭昭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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