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年纪尚小。”
“怎的就小了?你十六岁生辰就快到了,看看你大哥,早早地就娶妻了,你若是不想那么早娶妻,先把亲事定下来,过两年再成亲也是好的。”秦氏苦口婆心。
“……”段行玙无言以对,在这儿,他这个年纪确实可以娶妻了。
“你只好好与她相处看看,若是真有感情了呢?况且你们儿时便要好,只不过是你忘了。”
“嗯…”再如何要好,也是原来的段行玙。
“我与你爹商量了,你生辰那日我们都不来打搅你们,你们年轻人一块儿玩,不过也不可不知分寸,我想着让你表妹过来帮衬着,可好?”
“娘,表妹在这儿怕是不自在。”
“小玙,你方才才说要与她好好相处,若是没有机会,如何了解彼此?”
段行玙妥协了,“知道了。”
*
“前几日算术考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这次题目难了些,总体考得都不好。”夫子顿了一下,黄字甲班内的气氛更是沉重。
蔡羽钧躲在楼知昧身后念叨着,“保佑保佑,保佑我得丙等。”
楼知昧摇摇头,“你就这点志气?”
“哎呀,我又不是你,只要不得丁等,我爹就不会为难我。”
“蔡羽钧,你躲在人身后念叨什么呢?”
蔡羽钧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回…回夫子,没说什么。”
“是吗?那我怎么听到你的声音了?”
“是…”蔡羽钧病急乱投医,指着楼知昧道,“是他,是楼知昧找我说话。”
楼知昧倒很是纵容他,他也站了起来,“嗯。是我与他说话。”
楼知昧这副虚心认错的样子,气得夫子顿时连训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坐下坐下,都给我坐下。”
夫子抖了抖一摞卷子,“有的人不认真听讲能得甲等,有的人拿了丁等还不好好听课,蔡羽钧,上来拿卷子。”
“啊?”蔡羽钧这才刚刚松了一口气,这下子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他不情不愿地走了上去,接过卷子,上面是惨不忍睹的批改和大大的“丁”字。
“夫子…您真没判错吗?您要不再看看?”蔡羽钧可怜巴巴道,这次又是丁等,他爹非得罚他不可。
“你答得如何自己心里应当有数。”夫子把另一张卷子递给他,“这一次的一甲,楼知昧,你也一起拿下去,好好看看自己和人家的差距。”
“……”蔡羽钧接过卷子往回走,愤愤不平地盯着楼知昧,在经过他的位子时,楼知昧伸出手来。
蔡羽钧伸出手掌狠狠地拍了下他的手,安静的书屋里响起“啪”的一声。
“蔡羽钧!你又在干什么?!”夫子吼道。
“还不是他挡我路了,好了好了,我安静就是了,夫子您继续。”蔡羽钧回到自己的座位,趴了下去,不理人。
谢时玦嗤笑一声,手撑着桌子,看着段行玙,后者一直看着蔡羽钧。
“你不用担心他,习惯就好,他这人就这样。”
段行玙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你呢?怕不怕考不好啊?”
段行玙摇了摇头,“我本来就不喜欢数……算术,考不好也正常。”
谢时玦笑了笑,“也没事,还有我。”
“谢时玦,甲等,过来。”
“好嘞。”谢时玦上去接过卷子,“谢谢夫子,劳烦您。”
“你这字再写好一点就不算劳烦我了。”
谢时玦看了看自己跟鬼画符似的卷子,也不好意思再顶嘴,只好笑着应好。
他走下去,也不再看卷子,胡乱地塞进某本书里面。
“甲等就只有楼知昧和谢时玦,大家要向他们学习,其余人自己上来领卷子,自己再看一遍,再做一遍,把做错的改过来。”
夫子说完便出去了,学子们一哄而上,段行玙却还气定神闲地坐着。
谢时玦也不急,等到大家都领完了自己的卷子,才拉着段行玙上去。
段行玙拿到了写着“丙”的卷子,一脸平静。
谢时玦这下子却皱起眉来,“我看看。”
段行玙点点头,“意料之中,还得再学习。”
另一边,蔡羽钧自从拿到卷子之后就趴在桌子上,很是失落,夫子一走,楼知昧便回头看他。
“不开心了?”
蔡羽钧不理人。
楼知昧揪了揪他的衣袖,“你爹不会打你的,有我在,怕什么?”
蔡羽钧用力将在他手中的衣袖扯回来,不让他碰自己。
“好了,”楼知昧说道,“都怪我好不好?都怪我没有拉着你好好学习,别不开心啊。”
“哼!”蔡羽钧抬起头来,“就怪你,你考得这么好,我爹知道了更要骂我了。”
楼知昧被他的强盗逻辑搞得哑口无言,却还得好声好气,“好,怪我怪我,那我下次也考丁等?”
“不行,你怎么可能考丁等,你明明那么厉害!”
楼知昧看着他,眼底都是笑意,“我厉害吗?”
蔡羽钧一脸严肃,“嗯!”
“那…”楼知昧心里软软地,对眼前人真是喜欢得不行了,“那你要不要去很厉害的人家里住几天啊?”
蔡羽钧看着他,脸慢慢红了起来,“你…我…我不理你了!”
“我没逗你啊,你不是怕你爹吗?那就来我家躲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