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辰赶紧将穆青扶起,蹙眉道“同为都尉,你无需对我施礼。”
穆青摇头道“你是云都尉也是云三公子,理应如此。”
“穆青都尉,你是被何人所伤?”云天辰问道。
穆青深吸一口气道“我来此整治叛乱时,荆门城还不是如今四分的局面,我一时大意轻敌,反被击伤,我无法再上战场,只能暂且退回驻扎地,可没想短短一月,荆门城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这哪是一座城池,更像是个贼窝,与那些无恶不作的匪徒一般无二,在此地收刮百姓的钱财。”
穆青紧捏着拳头,脸色是那般愤怒与痛心,三角地域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毫无希望可言。
“除了荆门城,周边那些大大小小的县城与村镇,几乎都被洗劫一空...”一旁的邱羽叹气道。
云天辰深知此地的情形,如若不将此地整顿好,百姓永远无法过上正常安宁的生活,现在最首要的就是了解那三个占领城池的叛乱者的实力。
“穆青都尉好好休息,明日还有事情找你商讨,我的兵刚到,还需整顿休息,我先告辞了。”
云天辰抱拳离开穆青的驻扎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看着整个三角地域的地图,以及从穆青那里拿来的荆门城叛乱者的详细分布。
“唉..”
云天辰深深叹了一口气,一路走来,他看过太多流离失所兵荒马乱,心像是被压着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在无形中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事到如今,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作为十万大军统领,他肩上不仅仅扛着守护银朔的担子,还有这十万大军的生死。
不寒入了帐中,端着一碗汤药,见他家公子看着地图紧蹙眉头,似乎呼吸有些急重,蹙眉问道“公子怎么了?”
云天辰回过神,调整好情绪道“我没事,又该喝药了,可是我此刻想喝酒。”
不寒看了一眼手中的那碗汤药,摇头道“公子,你不能喝酒,趁汤药还温热,赶紧喝了吧。”
云天辰接下药碗,仰头喝尽,还将碗底翻给不寒看,笑道“想来我有好几月没喝酒了,不寒就不能通融一次?”
不寒转动眼珠子想了想,开口道“待公子将荆门城收复,整顿好三角地域,不寒陪公子喝个畅快。”
“好!我可记住了,到时候不醉不归,哈哈哈。”云天辰笑道。
“公子,不寒知道你如今忧心之事颇多,公子不必强迫自己,若是心里有话,可以跟不寒说,以前不也如此吗?”不寒轻声道。
云天辰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心中事情压得太多了,时常难以入眠,可又不想他人也如同他这样,便将所有事都自己消化了。
“不寒最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云天辰点头道。
不寒来到云天辰的桌前坐下,将地图收了起来,换上了两盏茶,一如既往的云酥茶,开口道“公子在想巫乐天,对吗?”
云天辰抬眉看着不寒,轻轻点头道“是,只要闲下来,我脑中全是阿呜的身影,也不知道如今他可还好?”
“公子放心,以巫公子的武功,少有人伤得了他,况且他回了赫连族,一定没事的。”不寒安慰道。
“怀南王派兵去衍州了,阿呜是否也...”云天辰轻叹道。
“公子为何不写书信给巫公子,我替公子整理桌案时,看到很多你写给巫公子的信却未寄出去,公子到底在犹豫什么?”不寒终于将疑惑问了出来。
云天辰沉默片刻,垂着眸子,他竟不知如何回答,就连他自己也是疑惑的。
良久后开口道“他也未写信给我,或许我二人都被困在了如今这个局面,我也不知道若是战场相见,我该如何面对他。”
这便是个结,要怎么才能化开。
不寒轻轻叹息一声,轻声道“公子,即便你不想去面对,也无法逃避要与巫公子战场相见的事实,不寒知道,巫公子在公子心目中的位置,不寒也不懂感情之事,只是想要告诉公子,公子没错,巫公子也并没有错,要怪就怪这场战争,可是如今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实,公子必须要面对,而且要坦然的面对。”
云天辰抬眼看着不寒,他没有怯懦,他何时怯懦过,可就是因为对面那个人是阿呜,他有了退意,他想逃避,自己的想法和现实在相互博弈,他其实只需要一句肯定且鼓励他的话,他便能找到方向,勇敢的面对那个他心心念念着的人。
“不寒说得对,若真是战场相见了,我会坦然面对的。”云天辰微笑道。
不寒轻轻点头道“公子,你累了,今日就别想其它事情,早些休息,军营事务,我会处理好的。”
“好,不寒,你也早些休息,若是跟踪姬羡兄的人回了消息,即刻通知我。”
不寒站起身来抱拳道“是公子,不寒退下了。”
不寒离开后,云天辰又翻开那叠厚厚的书信,全是这几月里他写给巫乐天的信,轻轻叹了一口气,何人没有烦恼呢,他也一样,特别是这些感情之事,是最让人理不清的。
第二日辰时,云天辰被吵闹声惊醒,询问后才知道,项凌带兵前去攻打西城的叛乱者去了。
“公子,项凌少爷巡视荆门城时与西城的叛乱者遭遇,发生了冲突,所以才会带兵前去攻打。”不寒蹙眉道。
“这小子,还是如此冲动,不寒,你带兵去西城城门。”云天辰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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