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漱终于笑说道“你和阿烁,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饭后,赫连玉漱单独找到巫乐天,二人在帐中饮茶,巫乐天闻着云酥茶的味道,眼前浮现的自然还是天辰的影子,茶很香,可却少了些滋味。
他给阿姐斟茶道“阿姐,你找我有何事?”
赫连玉漱饮茶道“小天,你有什么话想要对阿姐说吗?”
巫乐天抬眼看着阿姐,摇头道“阿姐想说什么吗?”
赫连玉漱眉头一紧,以往小天都会将心事告诉她,现在是怎么了,说道“小天,我知道玄武城一战你和云天辰必定会刀兵相见,这是你和他都不想见到的,阿姐也替你担心,这也说明皇上心里是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他若是抗命,会连累很多人的...”
巫乐天手紧紧的握着茶杯,茶杯在碎与不碎间,微微裂出了一道痕,他不想阿姐担忧,面色并未有任何变化,开口道“阿姐,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担心。”
赫连玉漱自然知道小天心里在想什么,点头道“爹也知道这件事,他或许再过几日会来玄武城,你放心,爹不会问罪的。”
巫乐天垂下眼,若是所以的伤痛与苦他都能独自承受,他想看天辰笑,不是带着苦涩和痛苦,而是真正的开心的笑。
可就是无法抛下一切,他和天辰的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如今的局势,还能如何扭转?
“小天,阿姐就不打扰你了,你若是有话想说,就来找阿姐。”
赫连玉漱站起身来,说完后后便离开了营帐,巫乐天才回过神来,嘴里轻声念着“天辰,阿姐,义父...还有娘亲...”
都是他想要保护的人,他的娘亲雪瑶,事到如今都还未得到任何线索,姜云寇那里也并未传来消息。
如今天辰的家人萌儿和不寒还在余寻欢手中,被关押在何处仍是没有头绪。
“余寻欢…”
巫乐天眼中杀意闪过,天辰告诉他,余寻欢要与天辰玩一场游戏,但却不知道这场游戏会如何开场,又会如何收场。
夜晚,巫乐天陪着赫连玉漱逛玄武城,路过闹市,闻见了红枣糯米团的香味,见摊前两少年互相争夺手中的糯米团,嬉笑打闹着,他眸中闪过一丝忧愁。
赫连玉漱见巫乐天突然顿住脚步,又望着两少年的背影,便知小天想起了谁。
“小天长这么大了,还是喜欢吃甜食,阿姐给你买。”赫连玉漱微笑道。
赫连玉漱买了红枣糯米团递给巫乐天道“给,趁热吃。”
巫乐天伸手接过,拿出一块咬了一口道“很甜,多谢阿姐…”
可心头却在想,红枣糯米团好吃,他想给天辰吃,可天辰不在身边,嘴里的糯米团也越嚼越没味。
“小天还在想云天辰吗?”赫连玉漱轻声问道。
巫乐天愣了愣回了神,轻轻点了点头,沉声道“他去皇宫了,皇上召见他,他让我别担心,可我怎会不担心…”
街道的灯影下,巫乐天的眸光闪烁不定,他知道此去皇宫,皇上一定会问罪,他本想也去寒阳,可如此一来,更让皇上疑心,他不希望天辰因他而被皇上降罪。
如若真的降了罪,就算是龙潭虎穴,他都会拼死将天辰救出来。
赫连玉漱一脸担忧,本来小天就不爱笑,如今这张脸更是冰冷,外人看了还不得吓得一抖。
继而轻轻叹气道“人各有命,天命如此,谁也无法逆天改命,这场战争仅凭你我是无法阻止的,权势,皇位,天下,黎民苍生就只是这场争斗中的牺牲品,即便你我也一样…”
“逆天改命…”
巫乐天紧握拳头念着这句话,他对天下权势并无兴趣,谁要坐那皇位他也不在意,他只在意天辰,阻碍他与天辰在一起的,就是这些东西。
抛下世俗,逍遥世间,心里的人就在身边,这便是他和天辰想要的,可这世道不允许他们如此,因为有太多东西太多牵挂,家人,好友,仇人……
要放下,该有多难。
还记得天辰在他耳边说“待大战结束,我们就离开这里,去逍遥人间。”
“天辰…”
巫乐天念着天辰二字,温柔又忧愁。
赫连玉漱听了也更为担忧,这个状态若是几日后见到她爹,定是会让爹生怒。
可她也没办法,她还记得小天说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那个人,以及小天失魂落魄的从长野岭走出来的那一幕,规劝无用,这是小天自己的劫,就该自渡。
寒风吹灭了灯,飘起了细雪,赫连玉漱搓着手哈着气,抱着还暖和的红枣糯米团。
巫乐天不怕冷,见阿姐冻得手都泛红,两人便返回了军营。
赫连玉漱最后说了一句安慰的话,便也回了营帐休息,巫乐天无法入睡,喝着云酥茶,听着帐外的风声,心里想着天辰,如此寒夜,天辰是否还好,他的腿还疼吗?
“盖着阿呜的毛裘就不疼了…”
此时此刻,云天辰正在去寒阳的路上,宿在一处荒郊野外,虽有扎营,却还是难以抵御寒冷,他的腿又疼了,不过盖着毛裘心里暖,腿也暖。
还有三四日时间,便可入寒阳境内,他一路穿过衍州,路途顺畅,并未遇到棘手的战事,衍州内的城镇还没有变成战场,战乱都在边城。
可心里总有一丝担忧,觉得衍州内部城镇太过于平静了,就好像在酝酿着什么,或许是他过久了兵荒马乱的日子,看到如此祥和的景象,却又不习惯,觉得就像一场梦,他也希望这只是他担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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