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云天辰清理干净反叛军,暂时控制住了衍州中部地区的局势,驻扎在距离晏城不远处的闽都城。
闽都城不大,却也是要塞,云天辰正在议帐中与陈卓鲁志商议设防之事。
“报!将军,平武城传来急报!小天狼校尉战死!”
这时一名士卒跪地禀告道。
云天辰听见小天狼战死这几个字,身子猛然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立即蹙眉问道“你说谁战死了?”
士卒再次回禀道“禀将军,小天狼校尉战死!”
这句话,这几个字无比清晰,重重的落在云天辰的心上,他愣在原地,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紧紧握着拳头,再次开口确认道“你说的小天狼,可是离天关小天狼赵潜?”
士卒点头道“正是!这里有一封信,让将军亲启。”
士卒上前呈上信,云天辰看着那封信,他还是不敢相信,回过神,伸手将信收下。
陈卓与鲁志见到他们的将军那张脸越来越凝重,二人便抱拳默默退出了营帐。
云天辰回到桌案前坐下,迟迟未打开信,他知道信里有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怎么可能,小天狼怎么可能会…”
云天辰紧握拳头,紧盯着桌上那封信,还是将信拆开来,信上字迹有些熟悉。
看完信后,云天辰沉着一张脸,随即站起身来走出了营帐。
信是杨戈写的,将事情经过都告诉了他,那两只箭矢,是从城中射来的暗箭,能有此实力射杀小天狼,一定不简单,他要亲自去平武城一趟。
见云天辰走出了营帐,在帐外候着的陈卓和鲁志立刻抱拳道“将军,属下一直在帐外候着,将军有事请吩咐!”
云天辰沉声道“陈卓鲁志听令。”
“将军请吩咐!”二人跪地抱拳道。
“你二人好好看守闽都,我去一趟平武城,三日后回来。”
话落,还不等陈卓鲁志回话,云天辰便骑上马,带上两万精兵离开了闽都。
小天狼战死,年仅二十,如此年轻,他从小在离天关长大,生于战场死于战场,也算是落叶归根。
云天辰带兵朝着平武城而去,他与小天狼最近一次谈笑还是在离天关,他去三角地域前,小天狼夜晚喝酒找到他。
那时小天狼云淡风轻的笑着,揽住他脖子道“等下次出兵回来,我们就结拜,如何?”
云天辰顿时眼睛一亮“哈哈哈,好啊!要不带上巫乐天和高潋雪一起?”
小天狼却笑着摇头道“嘁,谁想和他们结拜,我只和你结拜!”
“好好好,那就等着下次出兵回来,哈哈哈。”
回忆到此处,云天辰脸色沉了沉,下次出兵回来,可这一走就是一个月,都还没能回到离天关,可战场上生死难料,小天狼再也回不去了。
行路一日,天色渐暗,云天辰一刻也未停歇,远远的看到了平武城的城门。
入城后天已黑,云天辰直接驾马去了军营,刚下马,杨戈便走了上来,跪地抱拳道“云将军!”
云天辰拍了拍杨戈的肩膀道“起来吧,许久未见了,杨兄!”
杨戈站起身来,看着云天辰紧蹙的眉头,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点头道“云将军跟我来吧。”
云天辰点了点头,走在杨戈身旁,问道“高潋雪呢?”
杨戈轻叹了一口气,回道“他啊,他在自己营帐中待着,就没出来过。”
云天辰蹙眉点头道“一会儿我去看看他。”
“将军,到了,就是这儿,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外面候着。”杨戈说道。
云天辰看着掀开的帐帘,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抬步走了进去,帐中点满了烛灯,就像星斗一般,云天辰一看便知,这些烛灯全是高潋雪点的。
床榻上躺着一道身影,安安静静,云天辰走到床榻前,伸手揭开了盖在小天狼脸上的白布,看到一张苍白的脸。
顿时一怔,紧紧的咬着牙,拽紧手中的白布,而后后退一步跪在床榻前,将身上背着的那个包袱打开来,拿出一壶酒和两个酒杯,以及小天狼最爱的下酒菜,花生米。
将两个酒杯盛满酒,云天辰端起酒杯看着小天狼,高声道“苍天为证,今日我云天辰与赵潜结为异姓兄弟,从此,同生共死共饮敌血,惩奸除恶护佑天下百姓,护佑银朔!”
话落,云天辰仰头饮下杯中酒,再将另一杯酒洒在床前,放下酒杯站起身来,看着小天狼如此安静,他还真是不习惯,若是以前,早就跳起来哈哈大笑了。
“你我二人既然已是兄弟,作为兄弟,我自然会替你报仇,让你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云天辰紧咬牙关沉声道,眸中满是冷意。
他手中紧握着一把花生米,仰头吃进了嘴里,咀嚼几下,红着眼苦笑道“小天狼,这花生米不是离天关的,果然还是差了些味道,可我来得急,你就将就着吃,下次,我回离天关再给你带来。”
话到最后,云天辰眼中已有泪光,他将白布盖了回去,那张脸,他不忍再去看,可想而知,小天狼的死,对于高潋雪来说,是多么痛苦。
云天辰在榻前站了片刻,抹去眼角的泪,眼神又冰冷了几分,那两只暗箭是何人所为,他还要调查清楚。
抬眼又环视了一圈帐内,看着柔和的烛光,小天狼的银枪在烛光下依旧闪烁着寒冷锐利的光,似乎还在等待着它的主人握起它上战场饮敌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