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怀念，阿爷做的鸡蛋羹。”
    夏夜的声音很弱，眼神迷离，星罗舍不得了，一肚子责备的话咽回去：“喜欢的话天天做也可以。”他放下餐盘，伸手揉揉夏夜的头发。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笨蛋。”
    “喂，再说我笨蛋就生气了，会咬人的。”
    只看两人的互动，亲密得就像是朋友。
    何安暗自疑惑这个人是谁，怎么会知道夏夜小时候的事情？
    阎希来了才一年，他不知道夏夜的过往，却有另一个人知之甚详，除了一点酸，更多是羡慕。他羡慕星罗可以参与夏夜的过去和现在，可以透过一层层雾看到最真实最完整的夏夜。
    “没关系，”阎希对自己说，“过去已经错过了，可是还有现在和未来。”
    夏夜喝了粥，吃了半碗鸡蛋羹和一点小菜就睡下了。
    其他人早早退出门外，阎希说他想留在房间里照顾夏夜，星罗皱着眉：“小夜没那么脆弱，身边有人他反而睡不安稳。”
    阎希想要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反驳，无论从熟悉的程度看还是从更会照顾人的角度看，他都是完败，实在有些不甘心。这些成熟的大人，三言两语就能打击到别人，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变得那么厉害？
    何安什么都没说，直接回房。这里的人并不信任他，他在夏夜房间的时候，老人模样的妖魔看似谁都没看，其实一直盯着他，若是他有任何不轨行为，立刻都会被拖走打杀了。
    这倒也不难理解，虽说是幼年伙伴，可是三年没见，谁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夏夜能一开始就接纳他，让他直接入住夏家，何安已经很高兴了。
    不急，宝物惹人心，需要徐徐图之。
    柳婆婆打着哈欠：“冬日日短正好眠，小主人这一觉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老身先走了。”
    走过院子，走过中门，一直到了大门口，柳婆婆看到蒋锋站在那里，她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恨不得小主人有事。”
    蒋锋脸一撇：“怎么？他没事？真是祸害遗千年。”
    “哦哟，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家口是心非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傲娇超标了。”
    柳婆婆笑了半天：“年轻人真是好哄，这就把自己放忠心耿耿的位置上了？”
    “莫名其妙。”蒋锋‘啪’一下关上门。
    “你别恼啊，又不是什么坏事。”
    然而任凭柳婆婆怎么喊，蒋锋都不理她了。
    星罗最后一个离开，他再去看了看夏夜，却看到本该睡下的人睁着眼。
    “日出国一行不顺利？”夏夜问，若是顺利，昨日就该回来了，天圣母真的那么棘手么？
    星罗在一旁凳子上坐下：“虽然找到了，却晚了一步，人已经走了。她和日出国一个传染属性的妖鬼合作，不知道那个妖鬼付出了何种代价，变得有点难缠了。”
    夏夜想起了已经死在他手里的三个二代妖鬼，潜伏能力很强，无法从外表区分开，对普通人来说，的确难缠。
    “日出国被感染的人多么？”夏国都有几个二代，又发展了一群子代，想来日出国只会更多。
    “不曾注意，不过，”星罗语带嘲讽，“连官员中都混有几个妖鬼，肯定不会少。只需要改变饮食习惯，就能获得强健的身体和长久的寿命，人类中应该有一大批渴望被同化吧？”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这时星罗想起昨日送到特安部的那个半成品。夏夜两个朋友，白狐家的半妖已经出现在家里，那个人类的小子也变成了妖，不知道该说巧合还是注定。
    “小夜，还记得你小时候那个人类朋友吗？”
    “谁？李渔？”是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么？和一个食人妖魔订了契约，命运也发生了偏转。
    夏夜躺在床上，因为生病而显得格外无害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星罗：“说起来，我见过他一次，那一次他和一个妖魔站在一起，似乎结了契约。”
    “那是山鬼，山中怨气化身的妖魔，时常化作美丽的女子引诱年轻男人，喜食人。日出国的妖鬼吃掉了三个强大的食人妖魔才变成如今的样子，其中就有那只山鬼。而山鬼的心脏被那个人类小子吞噬，侥幸不死，现在已经成了妖魔。”
    这个结局，说惊讶也不惊讶，夏夜愣了两秒才笑：“人类堕落成妖魔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啊。他现在在哪里？”
    “送去特安部了，他们需要用他的血肉反推，看能不能研制出可以解除妖鬼的毒的解药。”星罗看到夏夜眼角半滴眼泪，似乎是打哈欠带出来的。
    他伸手擦过那半点盛在眼角的泪滴，含在嘴里。
    夏夜顿时睡意全无：“你干什么？”
    “知道花神泪吗？”在夏夜跳起来暴打狗头之前，星罗开口解释了。
    “花神泪？”从字面意思看，花神的眼泪？夏夜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眼角，放在嘴里，很普通的咸咸的味道，也没变珍珠，也没变蜜糖。
    星罗被夏夜一系列动作逗乐了：“花神眼泪可以解除诅咒，可以治疗蛊、毒等负面的入侵物引起的疾病。理论上说，花神的眼泪可以解除妖鬼的毒。”
    “真的吗？”夏夜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开始查眼泪的组成，“我要不要去验一验里面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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