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顺手加了一个。”
    阎希看着夏夜对着镜子打理头发：“哥哥好像长高了一些。”阎希还比划了一下。
    “欸？真的？”夏夜连头发都不管了, 立刻去量了一下身高, 果然, 比上次量的时候又高了一厘米，已经一米七三了！
    “看来每天喝牛奶还是很有帮助，十八岁之前完全可以长到一米八以上。”他又对着划痕比划了两下，心里美滋滋，脸上也笑眯眯。
    阎希的脸上也在笑：在意身高的哥哥也很可爱。
    “哦, 对了，晚饭别叫我, 我要好好睡一觉。在外面睡得很不舒服。”
    阎希自然说好, 夏夜就回到房间，和斯图尔特通过电话报了平安，接着一头钻进被子, 睡了个昏天暗地，直到第二日早上。
    第二日是工作日, 阎希上学了, 柳婆婆也不在，小妖魔们每日忙忙碌碌拿着小抹布到处打扫卫生。
    蒋锋在倒座房那个小院子里跑步，夏夜很是诧异：“你这是锻炼身体？”
    蒋锋本来不想搭理夏夜，但是夏夜又问, 他很是哀怨地看了夏夜一眼，手在有点圆润起来的肚子上一指：“这里，原本是八块腹肌，摆列整齐。”
    然后又指着自己的手臂：“这里，原本是肱二头肌，充满了力与美。但是因为契约关系，我的生活就在这窄窄一片天地，于是我失去了它们。”
    “……不是因为你总是半夜刷剧吃夜宵的关系吗？”然而夏夜已经看穿了蒋锋的套路，“要我找个人问问你最近订外卖的频率吗？”
    虽然不发工资，但夏夜这边可没有残忍到007，不许蒋锋出门一步的程度。
    最多就是005。
    蒋锋一脸灰败，他又开始绕着院子默默跑步。
    “好啦好啦，回头我去订个跑步机回来。”夏夜决定对这个不要钱的员工大方一次。
    蒋锋停下来，得寸进尺地要求：“再买一套训练臂力的呗？”
    “要训练臂力还不简单？你每天把柳婆婆举上举下一百次，保准你离家出走的肱二头肌回来。”夏夜说完就走了，想让他买这些有的没的？
    别想。
    天不早了，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古里小镇的主母们家务活都已经做完，终于有时间闲下来在门口聊天，讨论一下国际形势——比如病毒影响了豆子的进口，导致豆油涨价了之类的。
    夏夜摸着空空的肚子去觅食，但是早餐店就剩下些他不爱吃的红糖花卷和咸菜豆腐馅儿的包子。
    “大人还没吃早餐吗？我那儿有些奶黄兔子包。”青远老板抱着一只灰兔子路过。
    夏夜闻着味儿去了。
    连着吃了六个刚蒸好的兔子包，又灌下一杯热好的鲜奶，夏夜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对面的青远老板正在整理架子上的茶具，灰毛兔子在他身边跟进跟出，那黏糊劲儿就别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狗子。
    “我看路上猫狗少了好些，现在大家是不是都养无害的食草动物了？”夏夜盘腿坐席子上，伸手想撸兔子，兔子一个后腿蹬过来，毛毛脸上都是嫌弃。
    “这倒不是，镇上猫狗都检查过了。只是检查过健康的需要带一个代表安全的小项圈，它们嫌丑不想戴出来，干脆自己就不出来了。”青远老板坐回到自己位置上，“不过外面确实开始流行养些无害的小动物，乌龟、兔子、金鱼、蜗牛、甲虫……”
    “街面上大概又多了很多流浪动物吧？那个宠物怨气聚集的恶灵说得没有错，人类啊，就是自私的东西，还要用爱包装自己。”夏夜自嘲道。
    夏夜在美丽国的时候，街上根本看不到猫和狗，甚至在住宅区也没有听见它们的声音。
    据说那些家养宠物是暴乱者第一个要攻击的对象，因为这些动物带来了灾乱。往日最为活跃的动物保护者呢，却根本见不到他们的影子，一个个好似不存在。
    先不扯这些人指责夏国关押流浪动物剥夺动物自由的双标的事，这都是国际惯例，只说宠物本身为什么沦落至此？
    喜欢的时候‘狗奴’‘猫爹’，一旦有了利害关系，就会抛弃掉。站在动物的立场，人类果然是非常渣，既当又立。
    相比起来，警犬、导盲犬、陪伴犬之类的功能性动物会好很多，因为人类的社会还是需要它们。它们拥有无法被取代的价值。
    只有家养宠物是这次事件的最大受害者，这就是身处从属地位，依附为生的尴尬。
    “会说这种话，大人果然还是年轻气盛的青年人，如朝阳一般，心怀美好热诚，无惧未来险阻。”青远慢慢擦拭桌面，虽然是妖王级别的大妖，他却喜欢凡事亲历亲为，据说也没有集结势力，是个很潇洒自在的妖魔。
    “其实动物有自己的命运，人类也有自己的命运，甚至妖魔也有。但是无论是何物种，只有顺应发展，才能占尽优势。这次小小考验对动物或者人类未必不是好事。”
    夏夜却笑了，因为他那一番感慨，只是想起作为‘工具’时候的自己，也是和宠物一样尴尬的存在。
    看似珍贵，享受很多特权的人造人，其实只是因为人类某些需求出现的另类宠物。当有一日这种需求消失了，又或者和这里的猫狗一样有威胁反噬主人之嫌，他们又会被控制、警惕，甚至处理销毁。
    人类并不会将实验室产生的人造人看作同类，也一直避免和人造人产生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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