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内心里感觉到了自己的一部分逐渐死去,风化,但是对此却毫无办法。他没有任何办法去挽留任何的一部分,只能独自面对着这破碎的现实。】
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不是还活着吗?
“轩轩,”牧安怡用着最亲昵的称呼,“你冷静一点,别说了。等我好了,后面我们再……”
顾飞轩不肯走,他低着头,决心想要将所有事情一口气说出来,“没有后面,黎山都不会让我进来。牧哥你知道你上次为什么会在防备如此完善的医院,遇到那两个记者吗?他就是故意放人进来的!为了乘机将你囚禁在医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骗你的,他……”
“顾飞轩!”
牧安怡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接着感觉到血腥味上涌,没忍住撑在床边咳了起来。
大病初愈没几天,牧安怡觉得自己要被顾飞轩气死了!
顾飞轩赶紧上前帮牧安怡顺气,却见他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你对黎总多一点信任,不要一出现点什么就胡乱猜忌。”
看着顾飞轩的目光沉了下来,牧安怡又觉得自己的话给说重了。
他想了想又道:“是人都会犯错,你不也一样吗?你没拦住黎玉书,也不用太过自责,我这不也没事,对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顾飞轩的眸子一颤,面露愧色,“对不起,顾哥。”
他心里明白,自己和黎山不过半斤八两的关系。
在屋里待了一会儿,顾飞轩才走了。
牧安怡扒着床边,探着个脑袋。
他刚才就听到门外传来隐约的脚步声,但是来人迟迟不进来。会这么避嫌的除了黎山就没别人了。
但是顾飞轩走得非常安静,连个强取豪夺的吵闹声都没有,这就非常的不科学。
正当牧安怡犹豫着要不要下床,推着吊水出去查看情况时,门被推开了。
此时牧安怡的一只脚正往下,他抬头,目光正巧与黎山相对,眼里显现出一丝错愕。
黎山眉头微皱,朝着他走过去,将那只腿安安稳稳地埋到了被子里。西服上沾了一点点的烟草味,当他开口,那点烟草味便全被醋味掩盖了过去。
“你才从ICU病房出来,这模样是想追着他出去吗?”
牧安怡的危险雷达叫得刺耳,他赶紧开口否认,“怎么可能?”
黎山追问:“那如果顾飞轩参与到了这件事情之中,你会怎么处理?”
牧安怡脑袋里瞬间浮现了无数选项,最终他挑选了一个最稳妥的,试探着问道:“大概就是……原谅他?”
毕竟《错爱》里黎山被诬陷入狱都是沉默原谅,这点事情怎么就不能原谅呢?
黎山突然间笑了,嘴角勾起,倾身逼近牧安怡。
牧安怡原本也跟着笑,只是凑近了之后才发现,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泛着一层薄冰。
瞬间牧安怡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一秒却发现自己只是被揽入了怀里。
黎山的身上很暖,他的手轻抚着牧安怡的背,像是在为他顺着气。
“你是不是怎样都能原谅他?”
黎山的声音很轻,牧安怡还没听清便消散于空气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黎山才放开了他,牧安怡这时才发现,黎山的眼底有着淡淡淤青,必定有很多天都没睡过了。
牧安怡往旁边挪动了点,拍了拍旁边的空位,“黎总,您要不过来睡一晚?或者我们聊聊,比如上次那个照片,还能恢复吗?”
黎山犹豫了许久,最后坐到了床边,“照片恢复不了,不过那也不需要了。”
他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东西。
无论他到哪里,心都是系在这人的身上。
总是担心他身体现在怎么样,会不会情况恶化,会不会在他不在的时候,又有其他的危机环绕?
如果牧安怡是一件物品,他一定放得不会像照片或者项链那样随意,他一定会将其好好地放入地下室的保险箱里,再上重重的密码。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大脑内,便开始无止境地膨胀起来。
和牧安怡聊着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想要将眼前的这个人关在自己知道的地方。
“黎总?”
黎山突然间回过神来,“啊,抱歉,刚才在思考一点事情。”
牧安怡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事情。”
“你想出去玩吗?我手里有一个私人海岛,在澳洲那边。”
果不出黎山所料,牧安怡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哇!
私人海岛!
不愧是文里能够垄断娱乐圈的男人!
黎山轻声笑着发问,声音沙哑低沉,宛如蛊惑水手的水妖,“想去吗?”
牧安怡兴奋地点头,“当然啊!”
“但是我怕我后悔,毕竟连我都没去过。所以你若是想去,得明天一早就要出发。”
牧安怡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服和吊着水的手,深刻怀疑黎山就是客气一下,没想到自己会当真。
正当牧安怡即将愤怒时,黎山又补充道:“张医生会给你开出院申请,他会接下你后续的治疗。”
牧安怡上辈子加这辈子活了这么多年,从来还没享受过私人海岛。他想想自己都为黎山差点送了命,这待遇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住!
他高高举手,“我要!我可以!我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