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列外,他们都有着獠牙与灰毛。
刑止只能粗略看一眼,从装备来区分,除了刚才派进来的士兵,还有不少狩异者混在其中。
所以,他们联系不上黑市的狩异者,是因为本就身处这里的人都被感染了吗?
可是,异潮到来的异种并没有一点狼的特性啊。
重物落地声音不停,在异种无死角的攻击中,几人被完全冲散。
“谁死谁是孙子,逢年过节不给烧纸!”刑止喘气大喊一声。不妙的想法冒头即被抹去,他来不及细想。
“队长,兄弟一场,有点狠了吧?”魏雨泽抽空回了一句。
其余几人皆是被感染者弄得只能哼唧几个不成调字眼,或者说根本不想理目前还处于降智状态的刑止。
“呸,幼稚。”
这样狭小的空间被围堵还能意味着什么?队形都乱了,开枪都得斟酌是不是得伤到自己人,当然,在这么多感染者干扰下,能不能开枪都不一定。
刑止喊完后迅速朝没人的方向打空一弹匣,几个感染者失去行动力倒下,他却连子弹都来不及换,枪托便狠狠砸到眼前的怪异头颅上。连着几下后,枪彻底报废。
视野里的感染者不像是狼,倒像是蚂蚱,跑着跑着就窜到眼前,太晃了。
众人行为大同小异,打空了子弹没空换那便换成军刀。
突然间,刑止就感受到后背一重,整个人没法控制的倒下,膝盖重重落地,一阵顿疼。随后,他反射性脖子一侧——野兽攻击要害这点已经烙在脑海,形成后天反射了。
只听响亮的‘咔嚓’一声,感染者咬了个空。
刑止立即从侧腿摸出军刀,整个人泥鳅一般调转角度,刀刃没入大脑,液体啪嗒一声溅在面罩上。
有感染者压住他的手臂,麻药效果还未褪去,刑止庆幸自己感受不到手臂的疼痛。
频道内声音错乱,闷哼,暗骂,喘息一刻不停。
防毒面具好像阻止不了甜腻的信息素,刑止已经开始闻到不同的气味。
天色已然暗下,仅仅靠昏暗的灯光似乎并不能照亮这里。
可就算是无尽长夜,他们也必须撕出一条缝,让光有迹可循。
刀锋割破组织,液体飞溅。排水系统中看不中用,地上几厘米的污水被踩得仿佛尖叫。
……
当恶战结束,疲倦却不能肆意染上神经。
他们靠着,躺着,坐着,汗水从脸颊划过,难受极了。
“都死了没?”短暂休息后,刑止撑着站起来,从兜里掏出狼眼固定好,在已经落不下脚的小路里走了两步。
“唉,我还能活,谁来扶我一把?”
“自己起来。”
“屁事多,赶紧起来。”
灯光接二连三亮起,他们聚拢,点了人数:“差一个,谁?”
众人心里忽然咯噔一跳,拿着手电开始找人。
晃眼白光从狼藉的感染者上掠过,他们试图找出一点不同的装扮,不过很可惜,满地残肢污浊,根本没法辩清。
队员们挨个报了名字,四队很快就发现没吭声的人。
“康永,活着吗?”
周峰喊了几声,他们屏息,良久后,安静中有一点窸窣。
还活着,他们心想。
刑止道:“活着赶紧动一动,让我们知道你的位置,好把你捞出来。”
话是这么说,可是……
那细微声音又消失了。众人等在原地,生怕动一下发出什么噪音,他们就听不到那点动静。
心还不能落下啊。
他们眉头紧锁,终于,呼气的声音变得清晰。
有人垂死挣扎的喘气。
那个声音费劲的说道:“抱歉,别找了。我去陪阿成了。”
……
在高墙阻挡异种时,四队走了一个,于成。
周峰声音颤抖:“临阵脱逃是懦夫,白教你了?你必须留着一口气,我们会把你抬回去的。况且你要是现在去找于成,我怕他不要你陪,连兄弟都没得做。”
刑止静默,他听到有人吸气准备再说什么,可康永越来越微弱的声音让他们无法打断。
他好像有些哽咽:“救不了了,我可以去找他了。”
然后,一道清晰的‘噗嗤’,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刑止后退两步,后背猛地撞上水泥墙。
为什么要选这个方式呢?刑止伸手,想按一按眉心,或是太阳穴,可带着的面具让他作罢。
四小队的人烦躁着往地上的感染者踹了两脚。
“蠢货,蠢死了!”四队的人低声骂道。
“阿成不会原谅他的!”
白光晃了几下,魏雨泽淡然道:“但却是真的救不了了。”
魏雨泽挥了挥手,刑止顺着一看,他的位置尚在不远处,自己这个位置也能清楚看到惨烈的场景。
魏雨泽弯身,伸手翻翻找找,把枪和弹匣全拿了出来,抛给了刑止。
魏雨泽的洞察力在执行队里称二没人敢称一。
他道:“他一直这样吗,在不明情况的时候冲出去?”
“这种无厘头的莽连我们队长都没有过。”
简短两句,仔细一想,最清楚自己战友的四队便明了。
康永是故意的。
故意赴死。
“孙子。我们四队没有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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