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之后他不安的看了看谢承安。
谢承安摩挲着下巴,故意不说话,瞧着他那一脸严肃的样子,余丰宝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在他要发飙的时候,谢承安走了过来,从背后环住了他。
“宝儿写的真好,比朕三岁时初学写字的时候写的好多了。”
这算夸奖吗?
余丰宝嗔了他一眼,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师傅”。
“那现在我有资格当皇上的学生了吗?”
谢承安勾着唇角,笑的意味深长,“原来宝儿好这一口啊,那今晚你不许喊我夫君,只喊我师傅好了。”
余丰宝知道论起浑说他是说不过谢承安的,便拿起毛笔,谢承安伸出大掌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里,两人贴的很近,耳边都是他呼出的温热气息。
“对,跟着这个感觉走,要手腕用力,横平竖直,落笔要快狠准,如此写出的字才能好看……”
余丰宝学的认真。
在谢承安的教导下,不过小半日的功夫,竟就可以正确的写出自己和谢承安的名字了。
谢承安瞧着愈发端正的字,挑了挑眉,在余丰宝的耳垂上亲了一下。
“宝儿真聪明,假以时日定会青出于蓝的。”
余丰宝写的起劲,直到手腕酸了也不肯停下,谢承安劝了几句没用,只得贴上来,继续手把手的教他练字。
这一次写的不是人名,而是一副对联。
谢承安命外头的人取了红纸来现裁出来的,红纸上折出了若隐若现的小格子。
余丰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在纸上写着。
待到写完之后,谢承安又宝贝似的将墨迹吹干,然后郑重了收了起来。余丰宝愈发的好奇起来,对联里他只认识几个字。
“皇上,好端端的怎么写起对联来了?”
谢承安一边吩咐太监拿了匣子进来,一边仔细的将对联卷了起来。
他故作神秘的念道。
“一世良缘同地久,百年佳偶共天长。横批:天长地久。宝儿觉不觉得这个对联很是应景,像极了此刻的宝儿和朕吗?”
余丰宝红着脸道:“好好的练字,写这些做什么?而且我的字丑,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谢承安可不这样觉得。
“这可是朕跟宝儿一起写的,朕打算在新婚之夜,贴在床边,只做你我二人的闺房乐趣,又不给旁人看,再者朕就是喜欢你,连你的字朕也觉得可爱,更何况这字里还有宝儿对朕的一片真心呢。”
两人正在屋子里玩闹着,贺元卿进来了。
“皇上,晚膳备好了,是在房里用还是去厅里用?”
余丰宝有些诧异,通传这样的小事哪里用得着贺元卿亲自来,又见他神色闪躲,便猜他来定是有事,于是哄着谢承安道:“皇上,你替我去瞧瞧今晚的晚膳有哪些菜,好不好?”
谢承安一挥衣袖。
“朕如今都成你的随从佣人了?”
余丰宝踮起脚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新来的厨子不知道我的口味,皇上素来最懂我,就替我去瞧一眼?”
谢承安的眉眼顿时舒展开来,脚下一阵风似的就出去了。
他刚一走,贺元卿就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毕竟是皇帝,天威犹在,他走上前扶着余丰宝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忍不住感叹道。
“我还记得咱们初进宫的时候,宫里那些个太监见咱们两长的比他们好,便一个劲的针对咱们,不是在咱们的床铺上倒水,就是把原本不是我们的活计通通都推给我们。只是一晃眼,你就快要当爹了,还成了当今圣上的皇后。真好,余丰宝我真替你开心。”
想起往事,余丰宝不禁有些感慨。当初他受到欺负的时候,也就贺元卿肯帮着他,他笑了笑,命运当真是玄之又玄,他起初进宫的目的只是想活着,想有饭吃,有片瓦遮头罢了,没想到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说吧,找我来所为何事啊?”
心思被点破,贺元卿愣了一下,脸上悄然爬上了两道红云,他扭捏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未绣完的香囊,黑底金线一看就是男人用的。
“我知道你针线比我好,又给皇上做过这些小东西,所以我就想来问问你,这香囊上的竹子该怎么绣才好看?”
余丰宝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
“这个香囊你打算送给谁?”
左右肯定不是九殿下,毕竟他是小孩子心性,爱些鲜亮的颜色,况且他压根就不喜欢着些东西,总是嫌累赘的。
贺元卿向来是个爽快人,余丰宝见他如此情状,便高兴的站了起来。
“可是遇到心仪的人了?是哪家的?我认识吗?”
贺元卿轻声道:“他叫卫忠。”说完他似乎松了口气,大咧咧的坐下,仰头灌下一杯茶,继续道:“你也知道咱们这样的阉人,这辈子除了老死在宫里也没其他的出路了。我原本也没报心思的,可是看到你跟皇上那么恩爱,我就又动了心。那个时候端贵妃将先帝囚禁在宫里,我带着九殿下偷偷逃出宫,前去找卫安军帮忙,当时九殿下累了,瘫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走,我就让他藏在草丛里等我回来,然后我一个人偷偷摸进了军营里,差一点就被当成刺客给杀了,好在他及时出现了。”
余丰宝听的仔细,他跟贺元卿的性格不同,贺元卿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心思细密,什么时候见他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贺元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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