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丰宝长长的舒了口气,玩笑道。
“皇上是气糊涂了,什么去母留子啊?我虽是太监,算不得完整的男人,那也是男子,该是去父留子才对。”
谢承安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他伸手在余丰宝的肚子上摸了摸。
“还是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免得教坏了朕的孩子。”
余丰宝握着他的手,轻声道:“那你每晚做坏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会教坏孩子啊?”
谢承安愣住了,眸子里的神色一沉。
“宝儿,这是在暗示朕吗?”
……
时间一转便到了除夕。
这是谢承安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虽然他没有后宫,但是宫宴还是照旧例举行。
余丰宝的月份愈发大了,行动也有所不便。
谢承安不许他离开自己半步,强逼着他坐在了自己的身旁,他举杯跟众臣饮了一杯,余丰宝怀着身孕不能喝酒,只以果酒替代也陪了一杯。
贺同恩作为此次羌州赈灾的大功臣,率先站了起来。
“微臣有事启奏,如今永安王生产在即,而腹中的孩子又是皇上的,纵观古今,还从未出现过如此奇特的现象,定是天佑我大周朝。”
众人附和着又齐声喊了万岁,皆都喝了一杯。
贺同恩仰头喝下杯中酒,继续道:“只是无论从情还是从理上来讲,皇上虽然封了余公子为永安王,但都是君臣之间的事,永安王如今怀着皇上的龙嗣,却一直无名无分,只怕传出去也会让人笑话。”
此话一出,场中皆都寂静了下来。
谢承安在这些臣子的面上一一扫过。
有人小声嘟囔着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未见过哪朝哪代立一个男人当皇后的?更别提是个阉人了?此事只怕不妥……”
又有人道:“可是永安王现在怀了龙嗣,生产在即,若是这样没名没分的生下了皇子,只怕将来皇子的身份也会遭后人诟病啊。”
一时间众说纷纭,各有各的心思。
谢承安笑而不语,自斟自饮,另外一只手垂在桌底,紧紧的攥着余丰宝的手。
贺同恩朗声道:“一切谨遵圣意。”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也跟着跪了下去。
自打太后被送出宫去养病之后,原先太后党的那些人皆都夹起尾巴做人了,况且从封余丰宝为永安王的时候,众人也就瞧出了谢承安的心思。
索性也就顺水推舟。
“谨遵圣意。”
谢承安扶着余丰宝站了起来,“朕登基之前曾被先帝废黜,幽禁于东宫之中,日子过得连牲口都不如,是宝儿他不嫌弃朕是个罪人,日日悉心照顾,朕登基之时,羌州地动,死伤无数,彼时也是宝儿他不顾怀着身孕的辛苦,替朕去了羌州,如今朕稳坐皇位,又岂可辜负他对朕的一片真心。”
他偏头看着余丰宝,眸子里尽是柔情。
“朕决定立余丰宝为朕唯一的皇后,于明天大年初一行册封大礼。”
众人齐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
谢承安打断了他们的喊话,大声道:“大周朝建朝数百年,到朕这里是头一遭废除后宫,又娶的男人为后,只是万事总有头一遭,宝儿既是男人,也用不到皇后这样的字眼,自此以后改为凤后,与朕同享这万世基业。”
众大臣又迷茫了。
贺同恩大声道:“凤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宴散了之后,依照旧例是要去重华楼上看烟花的,可谢承安见余丰宝似有疲态,便免了,放众位大臣回府与家人团聚。
待回到养心殿后,余丰宝又精神了起来,巴巴的趴在窗口望着夜空中绽放的五彩烟花。
就在这时,九殿下跑了进来,嚷嚷着道:“皇兄,我要出宫去找六妹妹玩,她答应我要带我去放鞭炮和放烟花的,可是小元子还有程彭哥哥都不许我出宫。”
谢承安看了看余丰宝。
九殿下心思倒是活络,又来求余丰宝,“皇嫂,好嫂嫂,你就让我去玩嘛,我保证等你肚子里的宝宝出来后,我就乖乖的待在宫里陪他玩好不好?”
余丰宝自然是乐得高兴,央求着谢承安也跟了去了。
谢承安命人准备了马车,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褥子,又派了足足两倍的护卫跟着。
马车里余丰宝歪靠在谢承安的怀里,他无聊的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皇上,你真好……”
谢承安伸手在他的脸上捏了捏。
“明儿就是要当朕凤后的人了,也没个正形,居然伙同小叔子一起跑出来玩,简直是岂有此理。”
余丰宝被他逗乐了,咯咯的笑着。
“那皇上跟来算什么?你明天可是要祭天,还要娶亲的人,不也跟着我们出来了吗?”
外面的街上很热闹,到处都是极好的笑闹声。
国泰民安,就是他这个当皇帝最大的心愿。
“比起皇宫,朕也喜欢永安王府。”
永安王府里,余六妹手里举着烟花,正在院子里疯跑,远远的瞧见了马车,连烟花也不要了,巴巴的跑了过来,贴心的扶着余丰宝下了马车,又对着谢承安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夫。
然后就睁大了眼睛看着两人。
余丰宝率先反应过来,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上轻点了一下,“真是个小贪财鬼,这王府里多少的好东西也不够你用的,竟也这般殷勤的来讨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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