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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大掌柜对后者还有些不解,却没想到当日真的有人撞到手里来了。
    后来大掌柜才知道,他其实是太子特地派来扫除首尾,切莫让这书铺的事情牵扯到虞玓的。虽此事有些难,不过这本来就是他们份内的活计,顺势干也是简单。
    大掌柜的敲了敲桌子,把账本与册子放到一处,起身出恭去了。
    等他回来,桌上的东西已然一空。他却见怪不怪,悠哉地往后院匠人的住所去巡视了。
    轻松久了,倒也是快活。
    …
    虞府,阍室的人揉着眼,喃喃自语道:“是我眼花了吗?”
    方才分派要送往二郎院子的物什,何时又多了两份?
    是他记错了吗?
    只他再三查看,上头的标记确实是他自己所做,故而还是半信半疑地认为是他自己记错了。他出门同隔壁的门子说了两句,就带着这些拜帖行卷册子等等往各处送去。
    虞玓收到一个大信封时,虞陟还赖在他这里不愿走。
    虞玓也不去管他,取了大剪刀来拆开大信封,耳边还响着虞陟的大呼小叫,“怎每日都有人来送信,我倒是没这样的好人缘来。”
    虞玓把信封内的东西倒出来,却是两本不同的册子。
    虞玓把账本拿上来看,书铺的记载一如往常,倒是没什么不同。他把账本按下来后,再拿起下头的册子,方掀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暗语就显露出来。
    虞玓辨认再三,渐渐蹙眉。
    “你在担忧些什么?”虞陟好奇地说道。
    虞玓在外虽然扫清了自己与旁的商铺来往的痕迹,但是家中是知道他有着好些店铺来。他平静地说道:“最近有个主顾不大对劲,一直在加印《论虚实》的份额。”
    虽说,虞玓也让人趁着这件事假托名义在派送就是了。
    浑水摸鱼。
    虞陟一拍大.腿,“你是说现在东市在免费派送的书铺,是你名下的?”
    虞玓淡然点头。
    虞陟:???
    “我说呢……你这分明是锅上煮水,自己还在底下拼命拱火!两头都让你赚了。”虞陟嘟哝了几句,拍板说道,“指不定是某些与你带有相同看法的人呢?”
    虞玓幽幽地说道:“能如我这般的人,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虞陟心中一凛,“你想作甚?我可和你说,这几日万不能出门去。”虞陟每每归家,却也能在门外看到几个欲要拜访的学子。谁知道究竟是冲着虞世南来的……还是冲着虞玓来的。
    虞玓挑眉,平静地说道:“当然不是我出去。”他正收拾着桌案,就听到屋外扶柳轻轻敲了敲门扉,轻声说道,“二郎,县公院里来人了。”
    虞玓道:“知道了。”
    他略换了姿势,方站起身来,正想问虞陟是否要和他一起去,却看到大郎猛地窜起来,本来一直赖在他这里不肯回去的郎君讪笑着倒退,“二郎,好哥哥就不拦着你了,快些去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在门外了。
    虞玓抿唇,眉梢流露出清浅的笑意来。方入屋的白霜正撞见,却也是一同笑起来。
    “郎君。”
    虞玓抬头,“白霜姐姐,我这便去。”
    正院里。
    虞玓同虞世南说道,“此事或许不妥。”
    他没想到叔祖叫他来,头一桩事就是来问姻缘。
    虞世南笑呵呵地说道:“哪里不妥,这可是你大伯娘特地为你寻的。”
    虞玓默默地把虞陟给拉出来挡槍,“毕竟大郎还未成婚,就来说我的亲事,未免有些不太妥当。”
    虞世南挑眉看他,“真是这个缘由?”
    虞玓面无表情,“确实如此。”
    老者本来就是逗弄他来顽,倒也不是真拿此事来说事,他悠悠地转过话题来说道:“已经有不少老朋友来同我说话啦。”
    虽说是闭门谢客,可若是有几位来,虞世南却也还是见的。
    虞玓抿唇:“多谢叔祖的爱护。”若非虞世南在前头挡着,怕就是有人要寻虞玓来见见面了。
    虞世南笑着摇头,“此非大事,你如何看接下来的事态?”
    虞玓从容地说道:“眼下还未够柴火,可需得再添一把,才够到一触即发的状态。只不知这把火,究竟是谁来放。”
    虞世南挑眉,觉得他这侄孙的话里还有话来。
    不过谁也没想到这把火来得如此之快。
    不在众人以为的世家士族上,却是在已经渐渐被淡去的雍州府!
    因着学子依旧围拢在官府外,每日每夜都有皂役士卒在门外守着。以保护那些来往的官吏做事,那些学子们虽有围堵,却也敬礼数,不做那等辱骂围打之事,只一个两个要么吟诗讽刺,要么高唱《论虚实》,听得雍州府官吏面红耳赤,只暗暗叫苦。
    这文人骚客的唇槍舌剑,有时比真刀实槍还要刺人。
    可这种“相安无事”的场面,在接下来一日被骤然打破。
    十一月八日早,雍州司马派十名士卒并二十余皂役驱赶麻衣学子。
    这一举措,登时引起学子的极大不满,与这三十余名官府来人发生冲突,有两名麻衣学子在冲突中受重伤,昏迷不醒。
    雍州长史陈宣化接到这个消息,恨不得晕过去。他的手都在颤,真想把那雍州司马的脑袋给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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