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忠:?
敢情前些日子都是在做戏?
方田间摇头说道:“所以我说郎君偶尔是个小疯子,他笃定漳州一旦被破,必定会有人试图来探南安!州中的人马何时到也只是估计,这本来做个里应外合也挺好的,偏生要去与那贼首对峙……这么敢赌也是疯!”
南安被断了联系后就与外界无法通信,那之前定好的日子无法确认,若是那些府兵晚些来迟,那此举岂不是完了?
可那虞玓便是敢赌!
王建忠皱眉,捋着胡子说道:“那县尉不是穿着内甲了?”他也看过那些奇特的兵器,若不是套上内甲是必然逃不过的。
方田间嘿嘿笑起来,“不止,郎君身子消瘦,隔着内甲和衣裳外层夹了好几个血袋,说是要准备全套?”只是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又渐渐阴沉下来,“不过看着简单,实则你也看过那种新式武器了,这一次要不是府兵打了个措手不及占先机,孰胜孰败还不好说。”
此战死伤不多,却多少有负伤。
“你什么意思?”王建忠只觉得方田间话里有话。
“这种武器是可以连续射击的,而且就郎君这一回的近距离,若是打在头部脖子和四肢等地方压根无解。难不成那内甲能套到脸上去不成?”方田间摇头,“这一着不慎,岂不是自己也搭上去了?”
方田间这一回可当真是提心吊胆,真就怕虞玓没了他也得“提头来见”了!
“大夫怎么说?”
王建忠蹙眉,刚才他也把玩过那些兵器,论上手比弓箭简易得多。
“两槍击中手臂,剩下的都被内甲挡住了,倒不是大伤。”方田间镇定地说道:“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是红菩提急于去探望倒地的郎君而发生的碰撞罢了。”
王建忠:??
正巧一个要坐起来一个要弯下长脖子去看……
可想而知马脑袋比较硬。
…
虞玓一直昏睡到傍晚才醒。
身上的刺痛并未干扰他的好眠,他睡到最后大夫来看过两次,确认不再是昏迷而是熟睡后,方田间才算是感觉脑袋安稳了一点。
这些时日虞玓确实是有些疲倦,这便是因缘凑巧赶上了。
他甫一睁眼,看着昏暗的室内与一片残阳,便知道刘世昌当真没打死他。
看来诚如阿娘所说,兜上血包还是有些欺诈效果的。
他尝试坐起身来,左手一使劲就发疼,低头望了一眼,这才发现胳膊被包扎了两圈,就疼痛感来说应当是中了两槍。
虞玓抬起右手摸了摸胸口,有些淤青发肿。只不过算下来,反倒是头疼比较难受……他大抵还是能想起来发生的乌龙事情。
不过那内甲……
看来他赌赢了。
虞玓面无表情地想着。
“咔哒——”
门被推开了。
虞玓凝眉,低声道:“何人?”他边说着边看向门口。
门槛上拖长的倒影不似人形,庞大得把整个门扉都挤得满满当当,滑进来的暗色在阴影全部缩进来的瞬间也勾上了门。
哦。
虞玓慢吞吞地把自己重新塞回去被子里。
来的不是人。
或者说,暂且不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更新get√
*
今晚有第三更,不过可能会很晚(不知道睡醒几点)
第146章
虞玓靠坐在硬邦邦的枕头上,倒是有点感觉这里是何处了。
营地。
他睁大了眼看着在暮色残阳中渐渐靠近的深色,有些好奇大山公子难道是在门前才显形?刚才那举止摆明了是没有其他人发现他的踪迹。
虞玓喃喃道:“你再这般下去,怕就要被人发现其中的端倪了。”
神出鬼没到了极致,就容易心生怨怖。
大山公子轻巧地窜上了床板,似是有些嫌弃爪下的触感,转着在虞玓的身上趴下来了,厚重的重感以及那明显投来的视线明晃晃摆着要兴师问罪。
哪怕虞玓看不太见。
他动了动伤残的胳膊,低声说道:“人在漳州,之前没猜错。”
然后又道:“此处不是他的重心,等稳住两州后,刘世昌估计会放任此处由兵慢慢往北侵蚀,而自己赶往真正的要处。以川蜀或东南皆有可能,不过得知漳州起事后,或许也该有异动了。”
顿了顿。
兽瞳依旧幽幽地看着虞玓。
虞玓无意识地抓了抓盖在腰间的被褥,沉默了片刻后试探着说道:“您在生气?”这种毛毛的感觉可是许久不曾有过了。
也是凑巧,这一桩事情刚刚落幕,太子殿下就出现了。
正好给人逮住了受伤的证据。
大爪子拨弄着被褥,勾起的爪子抽出线头,又不耐烦地给扫了下去。大山公子在床板站起身来,近乎就要塞满整个宽敞的空间,逼近的威压感还是让虞玓偏过头去,“我无大碍。”
他想了想,还是补上这句话。
不过显然这是句不该说的火上浇油之句,肉眼可见虞玓说了这句话后满室的气氛都低压下来,猫脑袋蹭到了虞玓的耳边,冰凉的獠牙也碰了碰脸,虞玓反倒是转过头去伸手抱住了毛脖子,轻描淡写地说道:“只是些小伤,不过尔尔。”
他敛眉,低声说着:“槍支弹药是一种新式的武器,虽然确实令人震撼,可能到如此精益程度的必定在少数。多数还是那种长杆用法,离得近了就还是得近身赤膊匕首刀剑,朝堂若是能在时间前跑赢他们,那自然无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