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低头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袖口,然捋着袖子的时候有个念头电光火石滑过心中,如同点亮暗夜的闪电般明亮如昼!
虞玓顿住动作。
如果徐芙蓉和刘世昌是老乡,那么按照阿娘所说的,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那么在熟知了前后因果的刘世昌为何没有先行对太子下手,而是偏生按部就班地为了争霸而努力,他理应知道在这本书中的主角应该是太子才是……除非他所知道的历史,不是小说的历史。
而应该是徐芙蓉所记载的那般……是所谓的正史!
刘世昌不是笔下的人物,所以能肆意行动,可这么说来……他也同样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七千八更新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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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炮火连天,刘世昌听着远处的震天喊杀声,心中犹如胜券在握。
徐良欠身说道:“待攻下此城,稳固局势,我等便可带奇兵赶往东南。”这本来就是他们定下的决策,刘世昌听来也很是满意自得。
他喃喃说道:“纵然是被逼起兵,然也无人能挡住我的步伐。”
刘世昌的话语如同在一张洁白的书卷上涂抹着潦草的字迹,在匆匆还未成形的篇章中肆意泼洒着,意志如同他的刀锋尖锐地刻画着浩瀚的卷轴。
说这般话的时候,战场上正是血液四溅,肉末横飞的胶着。
州城内的百姓面色仓皇地听着城外震耳的喊杀声,炮火连天的滋味已有许久不曾体会,更勿论是这种兵临城下的恐惧感。大唐取代隋而立后,百姓大多都活得安逸自得,少有数十年前的畏惧流窜。而今不过光阴匆匆,眨眼间父母的遭遇仿佛又重落在他们的头上。
街角牌坊下,一老者兜着手,目光幽幽地望着城门口的方向。
“时也……命也……”
战事纷起,乱世若显,那这生民如蝼蚁的日子不过将将开始。
与此同时,远在南安的虞玓信步走到庭院中。
又一日。
虞玓手里揣着些许碎屑,是方才徐庆特特准备的鱼食。早前徐庆在院子里心满意足地观察完蚂蚁搬家的盛景,随即就在厨房捣鼓了不少东西,倒是差点没被厨娘给赶出来。
喂鱼的念想还没成功,就被程二丁一同带出去做事了,巴着胆子望着郎君,倒是把这几条赤鳞鱼都养得上心了。
在点点碎末飘下后,底下的赤鳞鱼忍不住探出湿润的鱼脑袋,叭叭叭地开吞。那速度倒是不慢,嘴巴一张一吞就吞下了大半。
冒出的泡泡连串浮在荷叶片下,团簇着两三条探头探脑的赤鳞鱼憨厚的模样。虞玓袖手站在水缸旁看着水波摇曳,手中零散落下的鱼食让缸中的小小环境都仿佛鲜活了起来。
夜晚的南安是寂静的。
不管是摇曳的风声亦或是偶尔的蝉鸣,纵然是雀跃的生机都在漆黑的暗色中泯然,郁郁葱葱的树丛下窝藏着两团幽绿色的光火。
他踱步。
意志在势如破竹的时候同样是一把利器,如刀如剑。愈坚定,便愈能做到妄为随性,凡所念必能有成……如同神魔般的能耐,仿若传说。
虞玓看着那团暗色盘踞在漆黑中,兽瞳幽深,与环境融为一处。
他摇了摇头,停在廊下。
月明星稀,庭院只得单影成形,如同以往的任何一个夜晚一般,风带来了远处的点星欢笑。
如此安逸。
他想,他果然还是希望这盛世太平。
此间此世,有能大成者,若心系百姓为生民请命,那此道……不是不能成。然如刘世昌这般人物,为枭雄,为莽匪,以一己之私为所谓壮志,为所谓大才者,如何能眼睁睁让他们称心如意呢?
虞玓慢吞吞地卷起袖口,看着在月下根骨分明的手指,指腹的茧子宛如一道烙印。
论文章,他可从未服输过呀。
刻刀烙下深深的划痕割裂开犹存的布帛字卷,寸寸分裂的隐痕刺挠着细碎的裂疤,骤转急下的潮水在阻隔的山脉前层层倒卷,归海之潮不复返。尽管都是要命的活计,可怎好在旁人既定的篇章里兴风作浪?
虞玓迈步走近那头安静的兽,手指摊开按在毛绒绒的皮毛上,淡淡地说道:“要下雨了。”
滴答——
老农的俗话说得好,蚂蚁搬家,怕是大雨将临。
哗啦啦!
瓢泼大雨倾盆而至,仿若整片大地都淹没在了倾倒的银河水中。
雨幕如盖,湿腻泥泞。
在这样阴暗的雨天中,连续半月的暴雨压得任何一方都无法前进。党仁弘背着手站在营帐前,看着那些咆哮的雨珠砸进大地。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势阻止了两军的交战,自然也打断了那接连不断的炮火声。
贼人不知是从何处造出了那种声势浩大且威力无穷的炮筒,甫一交战就伤亡惨重。尽管在失去漳州后,党仁弘已经对敌人有了戒备,却依旧被这突然出现的炮火压制。
分明贼人的人数不过万余,却硬是造出了势如破竹的气势。
党仁弘撑到朝堂的援兵已是万幸,领兵的侯君集对他的战绩嗤之以鼻,在这之后兵权悉数落在侯君集的手中,党仁弘倒也没有争夺。以他的地位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侯君集起冲突,且在战事上,侯君集也着实大有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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