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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衍从小练武,耳力不错,哪能听不见他俩在那斗法,憋笑憋的辛苦极了,生怕被人看出来,连忙最后说了两句,挥挥手让人散了。
    猎场离庄子甚远,所以包括宁衍在内,都要扎了帐篷住在猎场内,不过还好帐篷的分布不必宁衍操心,自有禁军按照亲疏远近去打点。
    宁衍随意点了几个亲近的臣子随行,说是在进帐子之前先去看看猎场内的景象。
    一些未曾被宁衍点到的文臣看得出脸色,也不着急在这头一天去宁衍面前露脸,便长眼色地先行告退了。
    皇叔。宁衍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回过头,冲着宁怀瑾道:皇叔今日也累了,不如先回帐子去烤烤火,歇息片刻。我叫人在帐中温些点心,皇叔一会儿过去吃。
    宁衍没像往常一样在头一日就把他拽走,宁怀瑾或多或少松了口气。只是往日这种时候,宁衍都是能找由头便找,找不着由头自己瞎编也要让他陪着,恨不得把他拴在身上,今日忽然主动要他先回去,宁怀瑾总觉得不太正常。
    宁怀瑾虽然有意放手让他长大,但宁衍真不那样腻着他,他自己又有些不习惯了。
    陛下不用臣陪吗?宁怀瑾犹豫片刻,还是问道。
    不用了。宁衍面上的笑容加深,将手从袖筒里抽出来,把暖炉和袖筒一起塞进宁怀瑾手里,替他理了理领子,说:我许久没见谢将军了,带着阿湛去跟他跑跑马,松松筋骨。皇叔前几日总咳嗽,便不去吹风吧。回去躺一躺,过个一炷香时间我也就回来了。
    宁衍修长的手指还带着暖炉的余温,指腹擦过宁怀瑾的颈侧时那温度格外明显,宁怀瑾显然不喜欢这样的亲昵,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宁衍拿捏着分寸,神色自然地收回手,向后退了一步,笑道:皇叔快回去吧。
    宁怀瑾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闻言点了点头,转头上了自己的马车。
    宁衍目送着他的车往营地去了,才用拇指轻轻擦了擦食指的指腹,像是要留住那片刻余温一般。
    从生辰宴那夜之后,宁衍惯爱用这种有的没的小动作来试探宁怀瑾。他每次的分寸都拿捏得极好,既不会让人感觉冒犯,又不给宁怀瑾拒绝的机会,几次下来,宁怀瑾似乎都已经有些习惯了。
    宁衍的耐性一直很好,按他的脾气,这锅温水既然已经烧上,青蛙煮熟也是迟早的是。可近来他却觉得自己有些情不自禁,不知是否是宁怀瑾对他这些亲昵的纵容给了他错觉,宁衍总觉得,这锅水烧得似乎有些太慢了。
    这念头方一出现便被他又压了回去,他深知操之过急是大忌,宁怀瑾脾性看似软乎,实际上心里自有一杆称,不碰到他那条底线时,他什么都能答应,什么都好说话,但若是碰到了那条线,他便不是这样了。
    宁衍凝了凝神,接着袖口的遮掩用指甲掐了掐食指指节,定下心来。
    谢珏在旁边等了半天,才等到那些文臣宗亲稀稀拉拉地全进了猎场,这才走上来,在宁衍面前单膝跪下,又行了个礼:见过陛下。
    这样客气。他身上穿着铠甲,行礼不怎么方便,宁衍伸手扶了他一把,笑道:方才不还在与阿湛说朕小时候的事儿吗。
    谢珏逗起景湛来尚无心理压力,可对着宁衍总是隔着一层君臣,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干咳了一声。
    那事儿朕也记得。宁衍兴致勃勃地道:还是谢将军英勇,在冰天雪地里将朕和阿湛从那冷水里捞出来不说,事后还帮着跟皇叔打了掩护,免了三遍抄书。
    说话间,有专门内侍替宁衍和景湛牵了马来,宁衍摸了摸那马脖子,单手拉过缰绳,几圈绕在手腕上,踩着脚蹬略一用力便翻上了马背。
    谢珏是武将,来猎场时本来就未曾坐车,身侧一直牵着马,见状便也往马背上一跃,拉着缰绳跟景湛一左一右地落后宁衍半步。
    谢珏侧过头看着宁衍,实话实说道:主要是臣也不想抄书。
    宁衍哈哈大笑,说道:那也有功。
    谢家世代出将领,忠义二字是刻在骨子里的。加上宁衍并不是个多疑的君主,托了当年那点同在屋檐下的微末情分,这些年来谢珏跟宁衍相处得也不错。
    谢珏笑道:说起这个,方才见着王爷,倒觉得王爷容光焕发,这几年一点都没变样,跟陛下感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边疆路远,谢珏也不是年年回京述职,他上次回来还是三年前,那时候宁衍还刚刚开始亲政。这一晃三年过去,谢珏瞧着这叔侄俩非但没生疏,感情怎么好像还更亲厚了。
    第25章 闲谈
    因着宁衍说要来冬狩,这几日里猎场留守的侍从们已经紧锣密鼓地将猎场拾掇了一边,除了安营扎帐的那片区域外,还清出了一大片空地,用以之后冬狩开场用。
    清理下来的枯枝都已经整理好了,扎成一捆一捆的落在空地周围,是之后要用来烧篝火的。
    从这片空地到后面扎帐的营地都已经被半人高的木栅栏围了起来,围栏外绑着铁锁挂着的铁蒺藜,约莫是为了防止夜晚有野兽看着火光冲进来伤人。
    除了这些之外,再远些的林场就没有太多收拾过的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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