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衍看着觉得好笑,又伸手戳了戳。
小貂似乎是觉得这地方也不错,干脆团成一球,在他腿上安营扎寨,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宁衍得了清闲,往椅子里靠了靠,抬起头看着宁怀瑾,笑了笑,说道:这小东西既然是皇叔带回来的,不如皇叔给起个名字。
宁怀瑾坐在他下首右侧的椅子里,茶盏刚端起来,便乍然听得这么一句。
于是他又搁下了茶盏,正襟危坐地想了想,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
若是让宁怀瑾给人起名,他倒是能引经据典地说上几个,但若是给个小兽起名,倒真把他问住了。
臣也不知。宁怀瑾试探性地道:叫小白?
宁衍:
算了。宁衍叹了口气,决定不寄希望于宁怀瑾的起名能力。
宁衍低下头戳了戳小貂的尾巴,思索片刻,说道:叫阿澈吧。
宁怀瑾乍一听没反应过来,问道:哪个?
清澈的澈。宁衍说:正好,跟我一起从水,宁澈也好听。
胡闹。宁怀瑾轻声道:陛下姓名何等金贵,怎么能跟他相提并论。
没事,也不在外头叫。宁衍满不在乎地说:何况既然我养了它,便是它的再生父母,当爹都有余,跟我的姓怎么了。
陛下宁怀瑾想说不是这个道理,只是话还未出口便被宁衍打断了。
哦我明白了。皇叔是觉得阿澈是你带回来的,给我当儿子亏了?宁衍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故作了然地点点头,非常大度地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我跟皇叔不分你我,就算是我与皇叔一起的也行。
合着你还挺大方?宁怀瑾几乎要被他气笑了。
第32章 黄粱梦
因为有了阿澈的缘故,剩下的时日里,宁衍也很少再往林子里去,
他对狩猎的喜爱并不狂热,比起在林子里吹冷风,他还是更愿意窝在帐子里喝茶吃点心,间歇性逗逗小貂和宁怀瑾。
只是完全不出门也不现实,于是宁衍每隔两三天也会去上一次,拉上几弓,随意打点什么回来。不过他一般只会待上半天,下午便会回营去处理上午送来的折子。
虽然太后在京中来了两次信催宁衍回去,但都被宁衍按下了,足足在猎场玩了够了时间,才松口说要回去。
这小半个月里,在谢珏和宁怀瑾这种不须露脸的长辈有意无意的放水之下,这次冬狩的头名果不其然地出在世家子中。
但出乎宁衍意料的是,拿到头名的那位少年家世只在朝堂中游,平日里也不出头冒尖,以至于宁衍对他印象不怎么深,还是何文庭提醒了一句才想起来。
是御史中丞郑学海的大儿子?宁衍问。
是呢,他家还有个文采一绝的二儿子,去年科举的时候是甲榜二十三名,陛下您还见过的。何文庭弯着腰站在他面前,细致地将他的衣领翻好,用一枚不起眼的金针别起来:说起来,这郑大人家三代文官,一家子都靠着一根笔杆子,到了这辈不知怎的,居然出了个骑射功夫这样好的大公子。
朕记得他家那个二儿子,叫郑绍钧的。宁衍双手张开,任身边的两个小侍女给他整理袍袖。他思索了片刻,迟疑道:这个大公子叫叫郑什么来着?
郑绍辉。何文庭说:光辉的辉。
宁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何文庭替他掖好了衣服,便自觉退开,候在一旁的玲珑紧接着接上他的位置,将香囊等饰物挂在宁衍的腰带上。
宁衍今日穿了件枣色的衣衫,玲珑在手边白色和碧色两只玉佩中间犹豫了一瞬,选了那只水碧色的,替宁衍挂好了。
今日是冬狩最后一日,按理要君臣共宴,猎场内的空地已经拾掇了出来,一人多高的篝火燃了大半日,将那片地方烘得暖洋洋的。
现下天色刚刚擦黑,前头也差不多是开宴的时候了。宁衍从玲珑手里接过暖炉,吩咐她之后不必当值之后,便带着何文庭往前头走去。
等到出了帐子,宁衍便低声对何文庭道:去查查郑绍辉。
何文庭试探道:陛下的意思是?
家中两个嫡子,断没有次子出了头,将长子藏在家里的道理。宁衍垂眼摸了摸手里的暖炉,说道:去查查,若外头查不着
如何?何文庭问。
若外头查不着,便得叫秦六往郑家的家私里伸伸手了。
但为君的,往臣子后宅里伸手查这些隐秘的家私毕竟不好听,若是传出去,难保要损他的名声。
何况这法子到底不上台面,非到但万不得已时,宁衍也不想这么干。
于是他摇了摇头,说道:先去查吧。
何文庭心里有了数,低低应了一声,从旁边唤了个小内侍过来陪着宁衍,自己先告退了。
猎场那头的篝火未停,只是挪到了远离宴席的猎场门口,远远看过去火光冲天,猎场上头大半的天都被烘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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