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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觉得,他会亲自带兵?宁怀瑾说。
    他手里可用的人不多,将领就更少了这是他的短处所在。宁衍说:他手里的将领,要么是冯源那样的漏网之鱼,要么是他自己手里的家奴或府臣。前者他自己信不过,后者这些人大多都在朝廷有记档,我不说如数家珍,但也大概知道情况,没什么特别出挑的人。
    所以,要仔细说起来,我那三哥倒比他们都强些呢。宁衍笑道:毕竟三哥曾经可是嫡系的皇子。
    这倒说得也有道理,宁怀瑾想,他们这些皇子,琴棋书画和骑射功夫都是从小就要练出来的功夫。宁铮是阮茵膝下的孩子,从小帝王之道和兵法谋略大约也学了不少,虽然学得怎样暂且不论,但总比半路出身的野路子强多了。
    而且他手下的人接连失两城,诚然这里头有兵力、将领之类的缘由,但三哥那人自大惯了,想必不会这样甘心吞下这个苦果。宁衍说。
    宁怀瑾对宁铮也有几分了解,赞同道:若按他的性子,毕竟会觉得这都是旁人无能的缘故。
    何况他前些日子都在安庆府忙活着他那祥瑞的儿子,一时顾忌不到前线也有可能。宁衍说:无论是侥幸心理也好,还是背水一战也罢,三哥总有一天会避无可避,亲自到战场上来,跟我正面交锋。
    宁怀瑾有时候并不能完全明白宁衍心里在想什么就比如他对宁铮的态度。
    宁衍执意亲征,为得就是宁铮,这事任谁都看得明白。可令宁怀瑾想不明白的是,一个逆臣贼子,到底有什么值得宁衍自己亲涉陷阱,非要来跟他在阵前见一面呢。
    若说宁衍今年再大上十岁,宁怀瑾也觉得有情可原,起码年少时相处多了,总有点兄弟情分在,刀兵相见时,有些唏嘘也实属正常。
    可宁衍从小出宫养在他府上,六岁登基时宁铮便已经离开了京城,期间顶多也就是在宁衍小时候见过几面罢了,再多也就没有了。
    哪怕是掰着手指算算,这俩人也没什么兄弟之情可叙。
    宁怀瑾摇了摇头,只能感叹血脉相连果真神奇,哪怕是没什么情分的,也能靠着这点微妙的同根血脉连接在一起。
    何况相比起来,三哥比咱们要更拖不起。宁衍说:就算三哥坐拥偌大个安庆府,他想要完全自给自足地养活这群兵,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宁衍说着,将这些日子以来与朝中的往来跟宁怀瑾细细地说了一遍。
    宁怀瑾在外头征战这些日子,朝中的事情落下得有些多,好在宁衍记性极好,一条条一件件条理分明,说起来也显得杂乱。
    宁怀瑾起初听得认真,直到说到粮税一事,他才打断了宁衍的话,询问道:所以陛下是用这种法子垄掉商路?
    一半一半吧。宁衍说:对农户来说,能少缴税自然是好事。
    可若是宁铮用更高的银子去买,也难保那些农户不会卖给安庆府那边。宁怀瑾说。
    宁怀瑾莫名想起了宁铮那个神秘的草药园子,若说那一整片园子都是为宁衍准备的,那也太过夸张了。宁衍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一个人,哪需要预备那么多东西,就为了害他。
    而且上次暗访安庆府时宁怀瑾就发现了,这些年来,宁铮过得似乎比他们想象得要富裕,别的不说,就单说先前宁铮屯粮的那个底气,便知道他手里颇有几分家底。
    这些家底到底是阮茵替他攒下的,还是他自己在封地中赚的,宁怀瑾不得而知,但若是他手里真的有个小国库,那宁衍这一招短期内怕是不会有什么胜算。
    毕竟这场仗不可能真的打个好几年,只要宁铮手里的银子够撑过这段时间,那哪怕多花一些,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我还找富商帮了些忙。宁衍笑了笑,说道:庄家家底雄厚,收些粮食而已,对他们来说不算大事皇字当头好办事,大掌柜想必会帮朕这个忙。
    陛下想得周全。宁怀瑾松了口气。
    这样看来,宁衍大概是早想到这一出了。市面上的粮食,能由官府收的,则有官府收走,若宁铮想靠抬价来卖粮,那后头还有富商紧接着跟上,怎么都有退路。
    官府靠税,富商靠银子,这样双管齐下,想必宁铮也烧不起这个银子。
    何况宁衍说:我想要暂时整军,也不光是为了这个。
    三天前。宁衍比了个手势:我往京中送了信,说是有部分西北来的将士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病得厉害,叫太医院拿个简单好用的方子送过来。
    宁怀瑾一听就知道,宁衍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手里还放着后招呢。
    军队里原本就有随行的军医,更别提谢珏身边还带着个小神医,若只是治个区区水土不服,又何必要送信回京去折腾太医院。
    陛下这又是做给谁看的?宁怀瑾笑着问。
    知我者,皇叔也。宁衍舔了舔唇,露出一个堪称恶劣的笑意来,他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筷身,低声道:我准备再过半个月,去信给永安王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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