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正殿的厢房早早的被奴才收拾出来,专门用于练舞。屋里除了顾渺和司舞长外再无其他人,因为按照南梁的惯例,祭祀舞在非祭祀期间是不可以被外人看到的。
“太子殿下安好。”司舞长虽是女流,但是中气十足,声音洪亮。“从今日开始每日午后便由奴才教您祭祀之舞,奴才不才,还望殿下见谅。”
顾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祭祀之舞虽说从没限制过性别,却也从没有过男子去跳这种舞蹈,对于男子来说未免有些丢脸。
“殿下,跳祭祀之舞也需要换上专门的衣裳。”司舞长从不远处的木架子捧出一个托盘来,上边是一件红色的纱衣。“还请殿下先换上衣物。”
旁边就有专门的更衣间,顾渺无声的接过衣裳,径直去了更衣间换衣裳。
本来顾渺以为红色纱衣会十分暴露,没想到他的衣裳是改良过的,只有袖子和一小截裤腿是纱制,材质轻飘飘的,大红色不会让人觉得俗气,反而更加仙气十足。跟着衣裳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块带着金色吊坠的面纱。
面纱朦朦胧胧的,只能隐约看清楚脸部的轮廓。
当初顾渺只觉得这一身羞辱了他的身份,现在回想一下,却也没了之前的感觉。
顾渺缓步从更衣间出来,却发现面前这位精明强干的司舞长——
竟然望着他几乎忘记了呼吸。
第5章 祭祀舞
并非司舞长没见过世面,而是她实在是见过太多的世面。
作为宫廷御用的祭祀舞者,她可是什么样的俊男美女都见过的。想要嫁入高门显贵的闺阁女子都会请她作为老师传授舞蹈礼仪,皇亲国戚的权贵们也会让她教导小妾玩物,增添情趣。
只是这样的大多是庸脂俗粉,美则美矣,终究缺了些什么。
然而面前的太子殿下却和凡尘俗物完全不同。一身血红色的纱衣没有为他添上妩媚,却显得他肌肤雪白,露出的脚腕纤细秀美,上边隐隐透出青色的血管。
初见时还没等察觉到这份美感,便已经让人忘记了呼吸。
“司舞长?”顾渺眉心微蹙,低声提醒着司舞长。他倒没觉得面前的人是因为他而失神。
因为他已经被磨砺得再也不会自作多情。
司舞长这才回过神来,开始讲解祭祀之舞的动作和要点。前世他敷衍的学过一次,动作差不多还记得。但是未经训练的身体柔韧性实在不行,每每需要做一些高难度动作的时候总是疼痛难忍。
他曾经也是上天宠儿,天之骄子,一桶水都没提过,一点重活儿都没做过。
如今没人心疼他,便也只能咬着牙去做。
殊不知他强忍的坚强全被在外边偷/窥之人给瞧见。
顾宵在司舞长过来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跟了过来,最后藏到屋子外边,从支着的窗户上偷看着里边的场景。
然而顾渺出来的那一瞬间,他也几乎忘记了呼吸,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兄长。
一直以来,顾渺都是温文尔雅,恪守礼仪的典范。就连穿衣服都要整整齐齐,一丁点都不能差。如今换了一副装扮,竟然勾人得厉害,一双精致的玉足踩在软垫上,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顾宵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
然而这样的兄长,却在他一入宫的时候就对他表现得十分冷漠,就像是在躲避什么脏东西一样躲避着他。
明明他已经尽力做好了一个弟弟该做的事情,这位难相处的兄长却怎么都不肯多看他一眼。
看着顾渺忍痛做出高难度的动作,他心里有一丝怜惜,但更多的是解气。
凭什么他小意温柔得仿佛一位讨好相公的小妾,顾渺还是对他冷言冷语?
顾宵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刚走出去没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顾渺的舞姿。
舞姿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夸赞的,但是却让顾宵下意识的舔了舔唇。
司舞长教导了约莫两个时辰,她也清楚这种事情实在是急不得,所以到了时间便叫顾渺下课。
如今正是夏日,顾渺体寒。因为刚才的运动所以身子热了不少,出了一层薄汗。他脱去衣裳沐浴更衣,收拾好自己之后便去了皇宫里的藏书阁。
说起藏书阁,皇宫里一共有两处藏书阁,一处在皇帝的寝殿附近,在最好的位置上。另一座位置有些偏僻,在皇宫的角落里。
位置好的藏书阁是皇帝和大臣们最常用的,里边保存的都是经史子集。而位置偏远的这一座,保存的都是修仙的一些书籍。
因为南梁皇室这么多年都没有几个有修仙天赋的人,所以这边的藏书阁渐渐的被人们遗忘,附近也很少有人过来。
顾渺自然来的是偏僻的这一座藏书阁。祭祀之日将近,他也该早日做一些准备才是。
祭祀他肯定会参加,在他祭祀之前如果露出一丝想要逃跑的心思,都肯定会有人盯着他不让他离开。
所以他应该要在祭祀结束后找机会逃脱。
不过……对于他来说,最珍贵的东西都已经失去,逃与不逃都没有什么分别,只是尽力一试罢了。
顾渺漫无目的的进入藏书阁,里边只有一个小太监负责看管。进去后他先和小太监打了声招呼,然后直接进入了藏书阁一楼。
一楼大多是一些最简单基础的术法,顾渺大致的扫了一眼,挑了几个自己觉得有用的便到一旁的房间里简单学习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