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卸下武器又没法显示我方停战的诚意。略琢磨了一下,我终于把视线落在了刚刚飘过来的名叫小忍的少女身上。
“那个……那边那个小姑娘。”我叫了句。
“啊啦,人家的名字可不叫那个呢。”少女莞尔:“胡蝶忍,这是我的名字。”
“胡蝶小姐,”我连忙改口:“我是真的无意与你们为敌,至于随身的武器,为了避免误解不如胡蝶小姐您帮我卸下。”
“这是我们的诚意,也请你们不要再对我们刀剑相向。刚刚我也说过了,我与你们所认知的鬼并不是一个族类,不如说他们也是我们必须要清剿的对象。更多的细节恕我无可奉告,如果说到这个地步,你们仍然不肯退让的话,那么我也不会再任由你们肆意妄为了哦。”
“炼狱先生,难得有鬼肯这么心平气和地与我们交谈,不如就放下刀来好好与他们相处吧。”胡蝶忍的步子很轻,几乎是飘到我面前的,她凑得很近,我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她轻缓的鼻息。
如我所说,她伸出手,自我身侧卸下了那柄胁差:“但是啊,对你们的处置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所以我得先把你们送到能裁定的地方。”
“不过请安心吧,既然说过了好好相处,我也不希望你太为难呢。”
“这样。”我侧目瞥了身旁的助一郎一眼:“我倒是不介意,虽然会耽误一点时间,不过如果能扫清寻找鬼舞辻的路上的障碍的话,跟你们走一趟也无妨。”
“源小姐您就这么相信他们?”助一郎的声音有点沉,似是带着不满:“如果他们还想再加害于我们呢。”
“说的也是。”我又转过视线看向了胡蝶忍:“你们的人说到底是刺伤了我们这边的助一郎,虽说作为鬼,这种程度的伤口很快就会痊愈,可终究还是会疼的不是吗。这种伤害,不道歉可是不行的啊。”
“可那些死在鬼手里的同伴……”
“他们又不是死在我手里!”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那个年轻队士的话:“虽然我们族里出了些个伤人的家伙,但你们也不能因此就搞种族歧视啊!再者说,你们人类间自相残杀的事情还少吗?也没见你们把所有人都当成杀人者见人就砍吧!双标不要这么明显吧!这样的观念可不利于人鬼和谐共处啊小老弟。”
那个年轻的小队士被我说得明显一愣,很显然他没想到我这么能杠。
“但鬼杀队存在的意义就是将出现的鬼悉数斩杀啊。”杏寿郎不愧一副领头人的架势,即使到了这个份上,依然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况且你该怎么证明你没伤过人,以后也不会伤人啊?你所拥有的力量……”
“所以天生带着灵力怪我咯!”我摊手:“讲道理你们人类这样仗着自己弱就欺负我们有力量的鬼这种思想真的很危险好吗!我都缴械了你害想咋地!”
“好了炼狱先生。难得有鬼主动肯跟我回去。我想主公也会乐于看到这种事情吧。”胡蝶忍弯眸:“况且这位小姐身上并没有杀戮的气息,也没有在说谎的感觉,也许姑且是可以信任的呢。”
在听到“主公”两个字之后,杏寿郎也终于沉默了下来。而一旁一直反对的助一郎此刻的气息里却莫名地透出了一股兴奋。
只是这一闪而过的情绪并没有被任何人重视。
总之在我良好的态度和胡蝶忍的坚持下,双方终于勉强达成了一致。我们姑且算是被他们“请”回去的,同行的时候,他们虽然对我和助一郎有所监视,却也没有过多的限制。
或者说他们想限制也没有办法。不管是胡蝶忍的毒药还是别的绳索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效用,所以也只能听凭我的自觉了。
而我也并不会让他们为难。
一是真的想解决与鬼杀队的关系问题,再者关于鬼舞辻的事情,我近来也有些想确定的东西,待这些都解决之后再去追测他的踪迹或许也不迟。
为了迁就助一郎的体质,我们一行人基本都选定在太阳落山之后才行动,并在每天日出之前选定一处可以遮光的洞穴。鬼杀队的年轻队士们对此也不是没有怨言,但他们谁也不乐意白天扛着个鬼满街跑,而且晚上大家都休息的时候放个鬼跟那儿倍儿精神的也挺让人不安的,左右赶路就那么几天,年轻人日夜颠倒一下问题也不大,于是也就这么妥协了。
“真是奇怪,这两天除了随行的这两只鬼之外就没再见过其他的鬼了……”队里年纪最小的队员建六嘟哝着。他才只有十二岁,本质上来说还是个孩子,说话都带着股稚气,正处在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岁数。
“可说呢,简直无聊得刀都要生锈了!”另一个人搭茬道,说话的时候还斜了我一眼:“赶快让我砍上两个鬼过过瘾吧。”
说话的队士叫古田英一,脾气相当暴躁,对鬼也是队员里最仇视的一个——因为他是一场惨烈屠村里的唯一一个幸存者。
虽然同情他的经历,但我也着实觉得自己被迁怒得冤枉。
“嘛,嘛,英一也不用说到这个程度吧?”鬼杀队里脾气最好的兴村眼看气氛有点紧张,连忙出来调停:“不过话说回来,最近这两天是不是有点安静过头了?虽然说太平也不是什么坏事啦……”
过分的安静有时反而会让人更加不安。像是在暴风雨前最诡异的平静一样——空气中莫名的低气压时时刻刻提醒着大家危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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