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觉得我跟无惨是对落难的夫妇吧。
有时候我难免会感慨,作为一个五感都很迟钝的人类或许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因为察觉不到,所以眼前的事情总都是美好的。
然而事实上,无惨这个男人他就是个屑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想说的
第17章
“好……玩……吗?”我有些费力地挤出了断续的话。
如果不是说话费劲的话,其实我还有很多槽要吐,但眼下这个混小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给我强行禁了言,这导致我空有嘴炮却是完全开不出来。
可把我给憋坏了。
我心下只觉得好气。
这家伙似乎很喜欢演戏,在一些无关痛痒的寻常人类面前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但他也很喜欢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似乎这样就可以宣誓他的权威,可以让众生臣服一样。
极端的自我主义,极端的我行我素,像个脾气暴躁而尖锐的叛逆期的熊孩子一样。
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个孤独了千年的恶劣孩子,所以身上的恶意才纯粹而原始,带着最直接的杀伤力。
——不管怎么说,这熊孩子就是很欠揍。
“收起你那种恶心的眼神吧。你现在只能乞求我来把这些粗糙的食物分给你。”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倒在床榻上的我:“虽然拥有不灭的躯体,但也不得不像寻常人类一样依仗三餐过活。”
我别过头,不想理他。
——因为说话说不溜是真的很难受。
而他显然对我这副态度十分不满意,于是他俯身端起了桌边的粗陶碗:“你现在没有选择,现在的你凭借那无聊的意志根本连是否要吃饭这种小事情都决定不了,你只能选择听从我的调遣,你只能选择服从我的命令。”
“因为现在的你,只是我身边的一个微不足道的附属物而已。”
他的嘴角向上扬着,仿佛八重齿似的尖利獠牙在他那副没什么血色的唇边若隐若现,透露着他的得意。
“或者你可以选择说出蓝色彼岸花的下落,这样我也许会考虑让你过得轻松一点。”
“我……就不……告诉……”
未待我说完,鬼舞辻无惨便骤然暴起,十分粗暴地将满满一勺还有些微烫的清粥送进了我的嘴里。
“闭嘴。”他说。
粘稠的液体顺着口腔内壁直直向下滑着,刺激得喉间一阵痉挛。
你说他这是人干的事儿吗!虽然他也不是个人吧,但对我这么个女孩子都这么粗暴,简直活该孤独终老好吗!
我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而气息的振动毫无意外地在全身又掀起了一连串剧痛。
可恰在这疼痛消减之后,我竟骤然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忽然顺畅了很多。
这并不只是气息的缘故,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原本阻滞到几乎完全停止运行的血脉似乎出现了一丁点的松动——灵力与血脉终于出现了最低程度的调和,而这样的调和是身为鬼的我行动的基础。
……这算是因祸得福了?
我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眼下我并没办法完全把握自己身体的情况,但就目前的情报来看,我周身的血管经络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可方才的一点变动告诉我,这样的束缚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突破的。
只要我可以让灵力重新在身体内周转起来,就算无法彻底解除鬼舞辻无惨对我血管的禁锢,我也能稍微夺回一点主动权。
但这无疑是个危险的行动。
毕竟以我目前的状况来看,只是稍微动上一下都会牵扯到全身撕心裂肺般的疼。想调动灵力强行突破这些阻碍的话,所要承受的痛苦恐怕会是空前的。
不过……
鬼舞辻无惨很快便发现了我的异常——
“你在做什么?”他厉声问着。
我当然不会理会他,或者说巨大的痛苦已经让我无暇分心了。
在气息的涌动下,原本处于严重堵塞状态下的血管被涨得几乎要撑破最外面的皮肤。
而在这个时候,那男人表情狰狞的面孔忽的在我眼前放大,下一个瞬间,唇角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刺痛。
血的腥气一瞬间充满了我的口腔,也是这一个瞬间,我感受到了一种滚烫而有些奔放的流动,像是被阻滞很久的洪水终于冲破了堤坝的制限一般。
而在那腥甜的味道里,掺杂着一股浓烈的,不属于我的气息。那不是我的血液,或者说那不全是我的血液。
顺着伤口流淌进我口腔的液体竟是两种完全无法调和的血,而那血里满满的都是那个贴在我面前的男人的气息。
他看着我,猩红的眼眸里满是玩味与嘲讽。近在咫尺的,我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唇边轻微的摩挲。
鬼舞辻无惨!
我心里终于迸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这个混蛋在我昏睡的时候究竟搞了什么把戏,为什么我身上会有那样的伤口,又是为什么我的血液会凝滞,我身上的伤口会没办法愈合。
全是这家伙的把戏!
我大抵能够想像得到,在我昏睡过去的那段日子里,这个以食人为生的家伙恐怕不止一次地尝试过吸食我的血液,但就像他的血液在我的身体里没有办法被调和一样,我的血液同样也没办法为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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