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用的是四阿哥的身体,自然不必担心什么。
可现在,她成了四阿哥的福晋,德妃娘娘的儿媳妇,那可就有的头疼了。
“老四,今日你不是还得去上书房吗?快去吧,别耽误了,把你福晋留在这里陪本宫说说话吧。”
德妃唇角带着笑意,对着胤禛和乌林珠说道。
“是,娘娘。”胤禛点了下头,他朝乌林珠使了个眼神,乌林珠不可查觉地微微点了下头,她早猜到今日来给德妃请安,德妃免不了要给她立立规矩,心里头早有准备。
胤禛瞧她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头便稍稍放下心来,起身朝外头走去。
上位上坐着的德妃早已将两人这点儿小互动看在眼里,她看向乌林珠,唇角撇了撇,眼神中掠过一丝不屑和厌恶的神色。
上辈子老四福晋和老四是相敬如宾,没想到这辈子这乌喇那拉氏倒是和老四关系和睦了不少。
不过,没福气终究就是没福气。
等胤禛走了之后,德妃捻动着手中的佛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本宫听说你这孩子是识字的,想来这书法定然不错。”
“娘娘过誉了,儿媳的字不值一提。”乌林珠谦虚地说道。
“瞧瞧,老四福晋可真是谦虚。”
德妃对着身旁的柳嬷嬷笑着说道。
那柳嬷嬷笑了笑,道:“奴婢瞧着四福晋的性子倒是和四阿哥有几分相似,怪不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可不是嘛。”德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她转过头对着低头做出羞涩模样的乌林珠说道:“老四福晋,本宫这里正打算抄写佛经,不如你来帮本宫磨墨,如何?”
乌林珠含笑道了声。
她心里头暗自疑惑,她自认自己虽称不上极好,但也算是同辈中的个中翘楚,为何德妃今日见她,语气却一直像是带着刺似的,还有那嬷嬷,也是奇了,一个奴才竟然敢打趣福晋和阿哥,若非德妃给她的胆子,她怎会有胆子说这样的话。
永和宫住的妃嫔并不多,何况德妃还是宫中主位,永和宫里有她平日里捡佛豆抄佛经的静室。
乌林珠随她进入静室时,便闻到一股浓郁的檀香味。
书桌上早已摆好笔墨纸砚,显然是早就安排好了。
“你既会写字,那磨墨想必也不必本宫教了吧?”德妃看向乌林珠,浅笑着说道。
乌林珠道了声是。
她拾起桌上的墨条,先在砚台里倒了些水,拇指和中指夹着墨条,缓缓打磨,另一只手则是挽着袖口。
德妃瞥了她一眼,唇角掠过一丝冷笑,她提起毛笔,打开桌上抄写了一半的《金刚经》。
上辈子德妃拜佛不过是靠着拜佛打发时间,顺便塑造自己仁善的名声,可经历了重生之事后,她才真正相信原来世间真有轮回,真有神明之事。
上辈子她是抑郁而终的,老四登基后,她本想让老四多多照拂十四,提拔十四,可却被老四那白眼狼一口回绝,在她以不迁居慈宁宫的条件威胁后,胤禛也丝毫不就范,德妃又气又怒,最后是怒火攻心死的。
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德妃瞧见胤禛时,眼神中便流露出了恨意,这是她一时失察,让胤禛对她有了防范,不过,德妃边写着佛经,边想,以她上辈子的经验,这辈子定然能助十四登基,让那孽子尝尝老十四当年吃过的苦头。
屋子里的檀香慢慢地燃烧着,散发着熏人的香味。
乌林珠只觉得手腕酸痛得不得了,她的额头上更是沁出细密的汗水来。
她到现在哪里还不明白,德妃这是借着磨墨给她立规矩呢!
乌林珠听闻过不少婆婆给儿媳妇立规矩的事,可哪家哪户不都是言语敲打几分就点到即止地收手,毕竟往后日子长久,是要让儿媳妇规矩,可不是要让儿媳妇记恨,只有傻子才会往死里折腾儿媳妇,人有三衰六旺,保不齐哪天就风水轮流转,轮到指望儿媳妇帮忙的时候,把儿媳妇得罪死,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可今天她头一天来请安,德妃就用磨墨这种事来教训她。
这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乌林珠还真是误打误撞地猜中了,德妃恨胤禛,对乌林珠这个儿媳妇也没有好感,她上辈子就讨厌乌林珠,这辈子自然就更加不会喜欢。
德妃拿眼角的余光瞥了乌林珠一眼,唇角翘了翘,又收回眼神,继续抄佛经。
上书房内。
胤禛正看着书,突然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正要抵着额头时,却发现手腕一阵胀痛,胤禛抬起眼来,便瞧见眼前的砚台和磨条,四周围还有一股子檀香。
“怎么停下来了?”德妃语气不冷不热地看向胤禛问道。
胤禛感受着手腕的胀痛,哪里不明白他又和乌林珠换了身体。
他瞧着砚台里的墨水,眉头不禁皱了皱,磨了这么多的墨,怪不得他的手这么痛。
“本宫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一声?老四福晋,这就是你们乌喇那拉氏的家教?”
德妃沉着脸,嘲讽地说道。
胤禛心里头不禁冒出怒气来,他好不容易娶来的媳妇,昨夜他连稍微用力些都不舍得,德妃竟这样折腾,还说乌林珠家教不好,他将手头上的墨条放下,屈膝行了下礼,“回娘娘的话,儿媳手腕有些酸痛,想请太医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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